方隽没说话,跟着严阳出了病房。
严阳走在前面,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寒意,走到安全通道拐角处的时候,他一个转身,直接一拳砸在了方隽的脸上。
方隽一时不防,被拳头的力量压得往后退了一步,他偏了下头,舌尖抵着脸颊内侧破开的地方,刺痛感带着血腥的味道席卷了整个口腔。
方隽没有还手,这一拳是他应受的。
严阳上前抓住了他的领子,声音里充斥着愤怒:“我和你说过的,不要把她拖回到八年前的沼泽里,不喜欢就别招惹她。”
方隽看着他,眼神里没有退让:“我喜欢,一直都很喜欢。”
严阳的动作一顿,随后脸上的怒意更甚了:“喜欢她?喜欢她你就这么对她?拿首刊要挟她从豫城连夜赶回来,把她都逼到了出车祸的地步,这就是你的喜欢?”
他又是一拳砸过去,这次被方隽挡住了,他反手也抓住了严阳的衣襟,眼中的寒意森然:“那你呢?你不也是想尽办法和她在一起?”
“不要把别人都想得和你一样,我们是去工作。”
那些隐秘的小心思突然被抬到了阳光处,严阳顿时有些着恼,他用力地一把推开了他。
两个人的领子都被拽得变了形,但没人在意这些。
“你就这么害怕她和我在一起?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听闻程夏出车祸的惊惧和对方隽的愤怒交织在一起,严阳全身都奔涌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躁意。
可他却没了再去揍方隽的想法,看到他受伤,心疼的还是程夏吧?
他的嘴角带上了一抹苦笑。
“是。”方隽哑声,“我害怕她和你在一起,害怕她会选择你,所以才那么急着让她回来。”
方隽突如其来的坦诚让严阳的神色不禁一凝。
“我看到了你们在一起的照片,每一张都看起来默契无比。”
她明知道严阳喜欢程夏,明知道不能在他的面前显出任何的薄弱点,可他不想再和他周旋,玩旁敲侧击那一套了,这次,他选择正面出击。
“所以我慌了。”他不介意让他知道自己对程夏的心情,“明知道手段拙劣,我还是让她回来了。”
他说着垂下了眼眸,“但我没想到她会出车祸,在她躺在抢救室的时候,我就想过了,如果她有什么,我就把这条命赔给她。”
严阳垂在身侧的双手倏地一紧,他的眸光微闪,胸口涌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从前是我把她推进了沼泽,现在,由我负责把她拉出来。”方隽重新看向严阳,眼神变得坚定无比,“我知道你喜欢她,无所谓,尽管放马过来。”
方隽的面上有着些许的疲意,但依旧无法掩盖他身上那股凌人的气势,他眼角的弧度微扬,眼神全然恢复了自信张扬。
严阳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说:“豫城的时候,我和程夏表白了。”
方隽的眼底极快地闪过了一丝冷意。
严阳捕捉到了他的神色,他苦笑了一声:“如你的愿,她没接受。我本来决定就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她的身边,但那是之前,在她回到沪城之前,在她住进这家医院之前。所以,方隽……”
他说着朝前走近了一步。
他的个子和方隽的差不多,两个男人站在一起,视线相平。
严阳的声音有些沙哑,但透着肃然:“你最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方隽的眉毛一挑,轻扯了下嘴角:“放心,你没有机会。”
……
第二天一早,尚恒就把一个文件夹递到了方隽的手上。
“马季雅的信息都在这里了。”
尚恒的表情有些兴奋,这个马季雅还真是个不安分的人啊,越挖越是有料。
方隽快速地看着上面的文字,看到一块内容的时候忍不住眉头微蹙:“她还偷过东西?”
尚恒点了点头,想着还是从头和方隽说一遍:“马季雅的父亲一直希望她考华城大学,但那年的高考她失利了,重点线都没上。
第二年复读依旧没上,她父亲逼她继续复读,她不肯,偷填了南大的涉外秘书专业,录取通知书都寄到了家里,她父亲才知道。”
“所以,到现在,父女俩的关系都还很差。”
“嗯。”方隽应了声,示意他继续说。
“大学,她的人缘不好,用她同学的话说就是性格奇怪,有被迫害妄想症,总觉得别人会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