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恢复法力后三醉在凡世待的便觉得不如以前有趣了,从前无论何事他都是要自己去做,简单的麻烦的劳累的享乐的,都是亲力亲为,参与其中。而如今他恢复了法力,只是适应了几个时辰他便一如过往了,完全习惯了拥有法力的自己,仿佛前面十七年对自己的影响无足轻重。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今他已事事依附法力,少了许多事无大小躬身亲为的体验,可是又偏偏发懒,一旦累点麻烦些就忍不住用法力解决。
比如他现在,他本是想一路走去医馆找谢琅的,反正自己无事可做,就当散心了。
只是他走了没几步便觉得麻烦,无人陪伴的散步有什么意思?然后他就捏了个诀,腾云驾雾转瞬到了谢琅的医馆。
谢琅彼时正在前堂给人把脉看病,忽然觉察里屋有灵气波动,他不动声色的将病患的事解决,目送最后一位病人离开后,他关上了医馆的大门。
“那是寻骨风,有祛风除湿、活血通络之效。”谢琅一进屋便看见三醉丝带蒙眼,正拿着一味药草闻气味,“你是来学医的?”
三醉手在眼前一挥,丝带瞬间消失,他将药草放下,笑道:“当年在药王谷学了些本事,等你等的无聊,便试试还会多少。”
“那你还会多少?”
“不多,本来也没学多少。不得不说我是真心佩服你们这些大夫,这么多药物的药性和用法都能记清楚,真是厉害。”
“记得清楚明白才能给人开方子。”
三醉点点头,“也是,那都是活生生的性命,马虎不得。不过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给人医治的,还是要对你说一句佩服。”
“你来这就是为了称赞我的?”谢琅问道。
“一半吧。”
“另一半是什么?”
“司空浩然,这个人你知道吗?”
谢琅想了想,说道:“听说过,他在城中有一家酒楼,名气很大。”
“他没来找过你吗?”三醉问道。
“没有。”谢琅摇了摇头,“他病了?”
三醉思索着,喃喃自语,“不应该啊,以你的名气他怎么会不找你医治?”
“前几日我不在,或许是他来过而我不知道。他怎么了?”
“前几日你去哪了?”三醉只是随口一问,也没真想得到回答,便继续道:“哦,其实也没什么。”他低了低头,“不久前我伤了他。”
“不久前?”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恢复法力。”
谢琅淡淡道:“那应当没什么事。”
“我只是将他一只手的手骨捏碎了,又通了他另一只手五指的经脉。”三醉不忘补充一句,“当时我没有办法,只能将他的五指尽数割开。”
谢琅:……
三醉讪讪笑了笑,“不过这种事对你来说也是小菜一碟,确实当说一句‘没什么事’。”
“你……”谢琅本着“教养”二字才稳住语气同三醉继续说话,“什么时候?怎么做到的?他现在如何?”
“额,九月十五的事,有十多日了。我在人间重置了一个百花园,当时我们都在园中,我就依着我的血借花草伤的他。至于他现在如何……”三醉顿了顿,声音都小了些许,“我以为他会找你医治的,还想来问问你,便不用去看他了。”
“我不清楚他的情况。”谢琅想了又想,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他道:“你为何这么做?以他的凡人之躯稍有不慎便会终身残废,甚至伤及性命。”
“说来复杂。总之我也有不对,要不然,你同我去看看?”
谢琅无奈,道:“他未曾找到我,我又怎么知道他受伤,又怎么能去找他。”
“这好办,我们隐去身形先去看看,这段时间他定然不会任其伤痛,许是找了别的大夫,我们只先去看看他的情况,若是无事我们也不必多惦记,若是仍有不妥,我们再从长计议。”
“你不想见他?”
三醉诚实回答:“不想。”
司空府内,司空浩然看着自己完好的手止不住的笑意,他双手一次次捏握,感受着没有疼痛的正常知觉,他连忙下榻,叩谢着面前的人。
“多谢仙人再次施救!”
图戮良眸光微动,声音沉沉,“我不是仙人。”
“仙人何必自谦!”司空浩然正欣喜着,只当他是谦逊,根本听不出其中的厌恶和冷意。
图戮良手握成拳,捏的“咯咯”作响,他冷声道:“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