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垂头翻阅《录妖书》,未能查得鹤妖来历,难道并非灵塔之物?渡济见秦羽查无所获,吩咐众人四处巡查,多方探听,以期寻得些许线索。
因江城东面临水,只得追寻南北西三方向。沈莺莺与秦羽赴城南,渡济赴城北,圆良赴城西,至天黑前返回客栈相聚。
黄昏后,丝雨纷飞,雨巷朦胧出古朴之韵,巷中茶馆、药铺、碑刻、画坊林立,檐下灯笼摇曳。
二人漫步其间,于街头品尝风味,抬头见对面画坊,一书生正挥毫画像。
画坊门前陈列着数幅白塔图,皆有仙鹤环绕,其中一幅更见少女于塔顶。沈莺莺心下喜悦,莫非这书生略知一二?
“这位小哥,敢问给人画像么?”沈莺莺进入画坊询问。
“画像,两文钱一幅。”
沈莺莺掷下两文钱,书生抬首见是一位姑娘,顿显腼腆,慌忙摆椅请坐,然后铺纸研墨,落笔作画。
秦羽在旁观瞧那幅画像,画中镀上一层橘色,远方苍松红叶,庙宇飞廊,皆笼罩在徐徐升腾的炊烟之中。
画中少女容颜清秀,素衣素衫飘荡于白塔之巅,颇有几分超凡脱俗之感。
“你画中为何皆有这座白塔呢?”沈莺莺询问其故。
书生沉吟片刻,慎重答道:“因白塔又称报恩塔。我每思母亲,便以画寄托……”
闻其言外之意,其母已逝,故以此怀念。一番交谈后,得知书生名叫江思潮,家住城郊月亮岩,因未考取功名,屈身画坊作画,以求糊口度日。
言至动情之处,江思潮眼眶湿润:“曾愿有朝一日名列金榜,得以尽孝于母亲膝下。不料母亲遭难,个人亦功名未就,人生无望,无以寄托哀思。”
“你倒是个孝顺儿子!”秦羽回话。
沈莺莺见二人谈吐投机,不觉好笑。二人皆是功名未成书生,一人为道士,一人为画师。
须臾江思潮画像完毕,递交至沈莺莺眼前。
“画工精妙!”沈莺莺称赞。
江思潮腼腆一笑,收拾物件起身。秦羽临别赠言:“若是有缘,定当再会。”
江思潮心思骤紧,支吾答应,出门径往南边而去。
当晚回归客栈,沈莺莺将其见闻告知渡济,又问此事是否蹊跷?
“此事甚异,为何书生画中有鹤妖之像,莫非此前见过?”渡济皱眉沉思良久。
片刻后,众人共议,决定夜探月亮岩。
月亮岩,为一弯月形山体,每逢十五,月亮自砂岩升起,光明骤放,雪白如昼。江中月影与山体倒影交错,犹如双月浮江,分外醒目。
秦羽观其岩形,心念其名既为月亮岩,月者太阴,主阴险奸逆,或有妖邪出没。
岩上有座茅草屋,月色之下,门前依稀可见字画飘动。不久见江思潮自茅屋走出,换以干净衣裳,匆匆往渡口赶去。
江面忽现莲花万朵,犹如花灯光耀十里。又见远处漂来一只莲叶,江思潮径直踩往莲叶之上,缓缓向水深处而去。
这深秋季节,竟能开出满塘莲花?
话语间寻妖铃震动,圆良笑道:“此小子,不诚笃,竟与妖精有勾结。”
遥见江心忽现一小洲,洲随水涨,水涨洲浮,犹如水中竹筏飘荡。江思潮所到之处,花灯纷纷退避,待人进入花丛,花灯密集靠拢,随之将江思潮身影淹没。
“与妖精私会!”圆良点水而过,欲踩莲借力,未料莲花忽收花瓣,将其裹挟于花蕊之中。
渡济大呼不妙,挥剑横劈,花朵陨落。圆良自花蕊中挣扎而出,浑身沾染花液,半晌才道:“花蕊之香熏人,险些将我闷死。”
“楼宇遥远,若冒然闯入,恐怕凶多吉少,不如先察看一段时日。”沈莺莺转头言语。
秦羽回道:“师妹言之有理,满江莲花,我等飞身过去,必定会受围攻。”
湖面复归平静。一个时辰后,仍是不见江思潮归来,圆良焦急道:“难道小子已死水中?”
眼看江思潮此夜难归,沈莺莺提议前往江家探查,或能寻得其他线索。渡济颔首同意。
推门而入,但见满屋画像,又见画中女子粉面桃花,手捧佛经,祥云数缕环绕。
“婉灵?”秦羽观看画上题字,又忆起鹤妖之容,与画中女子无异。
“定然是鹤妖之名。”沈莺莺道。
众人议论片刻。秦羽自窗台上寻得一幅《盛世奉孝图》,见图中数百只仙鹤欲语欲动,展翅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