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贤抬棺队伍缟素而出,一路敲敲打打。队伍以木棒搭成架子,将棺木放置于上,又在村口焚烧金童玉女。
约二十来人立于棺材两侧,祭拜既毕又放炮起灵,缓缓而往山岭。
队伍正前方,孝男年约二十有余,仪表堂堂。如遇石桥河流,灵柩则停下,等他“掌号”,喊出过桥过河后,方才重新起棺前行。
及至殡仪队伍逼近,火光之下,孝男瞥见几人道人装束,眼神稍有惧色。
秦羽仔细端详,见其身上有细碎竹叶,疑惑而言:“按说孝男应为直系亲属,李贤不过三十而逝,此孝男年齿与李贤相仿,非其后辈,莫非为茗香之弟?”
“昨日茶庄未曾见过此人,听闻茗香之弟在江浙贩茶,一夜之间即可到达?若果真如此,必有日行千里之术。” 沈莺莺暗自点头。
远处茶庄灯火通明,四周挂满白色帷幔。秦羽犹豫劝说:“茗香在响马堂甚有威望,倘若收她,村民此后种茶贩茶亦无销路,日子必定艰难。”
“当日于茶庄,她亲口承认己为妖邪,可见对我等毫无忌惮。”圆良怒言。
“妖物终难除其邪性,种茶贩茶,无非是骗取世人信任。”渡济冷哼一声,令秦羽心中惶恐无措。
待丧事完毕,四人又至茶庄,见茗香身着麻衣,于堂前为灵位上香。渡济取出收魂镜,一道白光自镜中打出。
茗香似知身后有异,白衣一转,屋内香风四溢。随后窗棂作响,待众人回过神来,茗香已从窗口飞出。
“哪里逃!”圆良一步上前,扯住白衣袖口,一声噗嗤,袖口撕裂。
院落中,古茶树沙沙作响,却已不见茗香影子。渡济疑惑地在老茶树下徘徊,忽拔剑猛刺向茶树,顿时一股鲜血喷薄而出。
“果然藏于树中。”
渡济话语未落,茗香已从树中飘出,右肩胛处剑伤犹在。她一挥袖口,无数暗器嗖嗖飞出,众人急忙躲闪,否则将被打出血窟窿。
待暗器落地,细看之下,原是无数茶叶子。趁此空隙,茗香纵身一跃,飞上房檐。
而此刻茶庄奴婢,如雪花般飘落,相继化为剪纸人。众人大惊失色,未料到茗香有此等妖术。
沈莺莺捡起一个纸人道:“原来此前丫鬟看似有血有肉,实则皆为妖术所化。”
“既然抗拒我等,便毁其真身。”渡济示意圆良寻找柴火,将古茶树付之一炬。
片刻火势熊熊,炽热冲天。树叶被焚烧殆尽,带火纷飞。老茶树轰然倒塌,压垮正堂,将其一分为二。
大火随之呼啸,茶庄淹没于火海之中。
正值?势映红天际,身后突然传来大声喝斥:“大胆妖道,害我姐性命。”
此人正是出殡孝男,亦是茗香之弟茗叶,适才为李贤守夜归来,见庄园起火,立刻赶回查看。
然而尚未走近,便目睹这一惊心场景,便毫不犹豫地冲进火海。
原本茗叶剑眉星目,气质非凡,然而此时此景,却已无半分英俊模样。他头发凌乱,满脸泪痕,仿佛天地已然崩塌。
正当茗叶似狂似颠之际,耳边响起茗香声音:“一乃我胞弟,一为我夫君,发生此事,岂非为难我?”
不远处正是茗香,伤口正汩汩来血,面色惨白如纸,言语之中,似乎另有隐情。
茗叶愤然道:“李贤,心狠歹毒之徒,死不足惜。你等不辨是非,欲赶尽杀绝,岂非滥杀无辜之举?”
“杀人偿命,有何可言?”渡济不容分说,提剑上前。茗叶见其来势汹涌,后退数步。待剑锋临身,再一脚踢向渡济手腕,那剑即在空中翻飞。
剑光闪烁,茗叶将剑握在手中。
此时寻妖铃急促晃动,茗叶将剑一挑,寻妖铃又在剑尖上摆动。
“寻妖铃么?久闻其名,容我盘玩数日。”茗叶道。
“敢欺负我家小师妹。”圆良提剑上前。
两剑交错,铃铛在剑尖上叮铃作响,始终未能落地。
渡济掏出收魂镜,茗叶瞥见,随手飞出暗器。渡济弯腰闪避,不料却打在身后秦羽胸前。
秦羽难以抵挡暗器之力,倒退一丈有余,随即瘫软在地,面色瞬间苍白如纸。
沈莺莺泪如雨下:“三师兄,你没事儿吧?”
茗叶切齿怒道:“此为鬼叶茶针,七日内必死无疑。尔等自取灭亡。”
姐弟两人暗器相仿,皆为片片茶叶。
沈莺莺愤怒跃起,拔剑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