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癫狂的声音吵得林霁脑子疼，“你就是那个阴时阴刻出生的至纯至净之人！”

林霁在过量幻影花的影响下已经有些精神不济，村长的话却让她有些清明起来，至纯至净……这个词在哪里听到过。

有什么东西突然在林霁脑海里一闪而过，是林州城文庙里遇到的那只黑猫！就是它和杜衡提过，自己是至纯至净之人。

什么啊，这个体质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怎么这多人都知道，一点也不神秘。

林霁勉力抬头，这个村长癫狂归癫狂，说的话应该还是可靠的，看样子知道的也比自己多，正是个打听消息的好机会，她问：“什么是阴时阴刻出生？”

“你自己的生辰，你不知道？”

她哪里知道，自从来到这里，自己就没过过生辰，爹娘没提过，她自己也不在意，小说里也没提过林霁的生辰，一个无足轻重的炮灰罢了，不会有太多详细的设定。

见林霁摇头，村长说：“怪不得，原来是不知道，想来也是，否则你家里人怎么会放任你在外流浪？”

林霁听罢，翻了个白眼，她只是被大蛟内丹自曝崩到了这里，哪里是流浪了。

“四目神早就有指示，会有一个阴时阴刻出生的至纯至净之人来到云溪村，”村长转身，看着那闪烁着红光的石壁，“那便是助它成就肉身的祭品。”

“如今，血脉已经激活，只等明天，完成最后的融合。”

林霁问：“为什么是明天？”为什么不能是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啊。

村长摇头：“我们不可肆意揣测四目神的心思。”

“揣测？”林霁哼笑一声，“村长，我有个问题想问好久了，为什么你们可以知道四目神的指示？这几天我也跟着念诵了，明明没什么特别的。”

“我辈早在百年前就与四目神签下了契约，”村长满脸自豪，“与你这等刚刚入道之人自是不同。”

“百年前？”百年前正是老李头所说的突然再也走不出云溪村的时候，这两者必定有关联，说不定死的那四十个孩童也是因为这件事。

“我听说一百年前，云溪村失火，死了很多孩子？”林霁不再遮遮掩掩，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献祭，成为那个四目神肉泥中的一块，就算这样也要当个明白的肉泥。

村长睨了她一眼，说：“谁告诉你的？那个姓李的老头？呵，他知道的还挺多。”

村长把周围的人都赶走，让他们到三层继续念诵：“最后的日子了，都给我诚心点！”

众人点头，再次排着队去了三层。

“他们不知道这些事？”林霁问，否则干嘛说到这个就把村民赶走？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村长反问，“那些孩子没有死，只是去陪四目神了，这是他们的荣幸。”

“你确定是荣幸？”

“当然，”村长点头，“你也一样。”

“和我有什么关系？”林霁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虚弱，体温正在逐渐消失，双腿也支撑不住站立的姿势，整个身体都在往下坠，偏偏两个手腕还被高高地吊起，一边出血一边疼。

没有哪个人失血过多还能坚持下去，在清水河畔和大蛟死战的时候她自己可以控制，现在她是被控制，怕是连明天都撑不到。

“百年前，我在我爹的书房里发现了一本书，”村长似乎是站累了，盘腿坐在林霁的对面，“你知道是什么吗？”

林霁努力地想挤出来一个表情，却因为没有力气而显得不伦不类：“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些人为什么都喜欢给我讲故事。”

一个他，一个老李头，她真怕哪天江辞野也这么面对面地和自己讲故事，太违和，大反派就应该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这种黏糊糊的行为方式不适合他。

村长对林霁的表情无动于衷，他仰头看着四目神的躯体，陷入了回忆之中。

***

一百年多前，云都四分五裂，诸侯势力各据一方，为争权夺势，战乱四起，百姓苦不堪言。

可这些没有太多影响到云溪村这个边境的小村庄，村里人日复一日地农耕，有人出生，有人死去，没有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直到有一天，狼烟飘到了隔壁的村子。一向安居乐业的村民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那些士兵饥寒交迫，见人就抢，遇到拦路的就杀，血流成河，满地狼藉。

“是一个去隔壁村子做交易的人拼了命地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