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飞被打了三十军棍,此时后腰痛得几乎要死,鲜血滴滴答答的淌下来。
沈匀见他已经晕了过去,于是放开手喊道:
“来人,带他下去。”
士兵们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结局,上来小心翼翼的把人抬走。
沈匀按了按眉心,这个罗云飞真的蠢!
他也曾看过罗云飞的生平履历,上面写了一大堆奉承他的话。
好啊,好啊,第一次如此具象化的理解什么叫捧杀。
现今的局面,川蜀叛军远比他想象的要强悍。
沈匀就搞不懂了,同样是军队,凭什么他川蜀叛军就如此骁勇。
难道是连续征伐的缘故?
沈匀纳闷时,帐中走进来一人,声称是途经墨城的一个商人,奉大司马之命等候他多时了。
沈匀:“说吧,他让你带了什么消息。”
商人递上来一个上了锁的箱子。
沈匀接过箱子掂了掂,不重。
“里边是什么?”
商人:“您自己打开。”
沈匀把箱子递还给他:“你来开。”
虽然军营不是想进就进,将军也不是他想见就见,他手上或许有什么信物,但这也无法使沈匀完全信任他。
商人很自然的把箱子打开,里面放了一个薄本,那人把本子递给沈匀。
“将军莫要疑心,此战不胜我不会离开墨城。”
不离开墨城就代表他会一直暴露在沈匀的视视野之下,一旦有什么动作,沈匀能立马知晓。
沈匀打开了薄本,看了半响,苦大仇深的模样换作笑颜道:
“我知道了,你走吧。”
自那以后,不管是罗云飞还是叛军接连两日都没有什么动静,再次传来消息是在第三天。
“将军,佳南道发现敌军军粮!”
沈匀:“好啊,好啊,来的好啊!”
他点了一名校尉,让他带两千骑兵去截获粮草。
彼时,沈匀想要去找那位夜间与他提建议的青年,这本是他的功劳。
但他只记得青年曾经是六合人,随后便把军中所有六个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万夫长张举有些为难道:“将军,不知可否移步。”
沈匀有些疑惑,上下打量了张举道:
“行。”
所有六合兵都在张举手下,他带着沈匀一路走,不久特意搭建的菴庐呈现在他眼前。
沈匀在门前顿住了脚步。
“所有的都在?”
张举道:“是的,将军,六合来的兵本不多,不过勇猛非凡,但个个都身受重伤。”
沈匀想起六合被屠城,心中有些怅然。
父母亲人,那可是血海深仇,怎么可能不恨,想必都是冲着金洵去的。
他撩开帐篷的帘子,还未走进去,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腐臭传来。
大家见到沈匀有些无措,面面相觑。
他来这里干什么?
能留在菴庐的基本都是缺胳膊少腿,或者即将缺胳膊少腿。
沈匀道:“不必行礼,你们顾好自己。”
接着他走进去,一一扫过将士们的脸。
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一圈下来,全都不是。
这……
沈匀沉默了,直到他看到一铺带着血的空床位,问旁边的人道:
“这里的人呢?”
“他好像去解手了,一会儿回来。”
沈匀道:“若他回来,让他来找我。”
他心中有个不太好的想法,要是那位青年死了怎么办?
六合人其实并不多,在军营里的占比也不大,但是菴庐里最多的却是六合人。
金洵屠城,应是为了威慑,但是流落在外一夜之间失去亲人的游子会竭尽全力的反扑,至死方休。
沈匀离开了菴庐,往金阳信的帐篷走去。
他并不是要去问责罗云飞擅自出兵,而是去商量招安之事。
本次来的目的,不仅仅是打赢,还有招安。
金洵在打仗这一方面其实很一般,而且人品还不好,但是他有三十万大军,真要刚到底,便是吃力不讨好。
招安乃是上上策。
金阳信与金洵是有关系的,金洵本是一个无名小卒,曾经到过京城与金阳信的弟弟金阳玦是故交,若不是金阳玦前些年死于痨病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