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由于沈匀事先叫人挖战壕建碉堡,叛军出城几次都没成功,而且因为金阳信果断的向朝廷寻求援助。
小六根据每个人的患病程度分别用了不同颜色的布条加以标记,相同病症的病患同居一室。
定时通风,而病死的士兵就地焚烧。
沈匀钦佩的看向小六,年纪轻轻不仅医术好,还有组织有纪律的解决了这件事。
想他十五岁的时候不是打游戏就是打游戏。
现在得了疫病的士兵聚集在一处,远离了大营,隔绝了传染。
“给你的。”
沈匀眼前出现了一个小竹筒,这个竹筒比他们平时用鸽子传的要长几公分,他接过来道:
“谁给的。”
小六道:“珩哥哥让我送的,他说他抽不开身。”
沈匀不自觉的嘴角上扬打开了封口,从里面抽出卷着的信纸,用手摊开。
上面画了一幅图,一棵盛开的桃树,殷红的的花瓣在空中飞舞。
沈匀看了半晌得出一个结论。
“好看。”
小六凑过来看了看道:“你就没别的词了吗?”
沈匀尴尬道:“难道不好看?”
小六直起身子,原以为江少珩喜欢上的是什么文武双全的人,搞了半天就是个武夫。
“君子六艺,珩哥哥样样都会,你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小六还是任娇自从两人确认关系以后对沈匀的说话风格都变了。
沈匀的视线依旧落在那棵桃树上道:
“射和御,这两样我都会。”
小六不再与他多说话,抬脚离开了营帐。
沈匀也不管她,这么厉害的人肯定不至于在军营里走丢了。
他把手中的画翻了个面,这宣纸也是顶好的不透墨水。
原以为后面会有些什么,但是一整片空白映在他的眼里。
桃花,桃树。
江少珩想说什么?
桃花盛开一贯是在春天。
莫非……
想到这里,他脑中突然回想起那段给江少珩上药的画面。
雪白的肌肤上有数十道猩红醒目的红痕,他人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上药时噙着泪的眼睫微微颤动。
好一个破碎的美人。
沈匀记得伤痕是愈合了的,好几道伤疤留在干瘦的背上,若是轻轻抚过陈年的伤痕,江少珩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想着想着,他竟然觉得有些热,猛的甩了甩头。
赶紧收拾收拾叫人烧热水洗个澡。
半月过去,他感觉自己已经瘦了。
次日,斥候带回了好消息。
曲水城乱了。
其实这也不难猜测到原因。
围城的做法曾国藩曾经用过,把洪秀全围的心态几乎炸裂。
然而,金洵更难受。
他没有粮草,还有疫病,人饿极了是会发疯的。
曲水城乱了七天。
第八天的时候,城门开了。
厚重的城门发出嘶哑的声音仿佛昭示着城内的人间炼狱。
十几万的军士为金洵争取时间。
也不知道金洵给他们画了什么饼,这些人纵使神态萎靡,居然也能把围得水泄不通的战壕碉堡撕出一个缺口来。
沈匀病刚好,迫不及待的提枪上阵。
罗云飞和几个小将一同准备前去,他向沈匀翻了个白眼。
“你要去哪?就你这弱不禁风的身体,还打仗,疯了吧。”
沈匀翻身上马,回敬了他一个白眼。
“疆场之上,士卒尚要舍命拼杀,我身为大将军怎能不去!”
罗云飞打马往前奔去:“比一比,看我们谁能把擒到金洵。”
沈匀不遑多让没一会儿就跟上了他。
“比试不仅在你我之间还有后头的各位!”
战壕有个好处,想跑就能跑。
那些撤回来的士兵见了策马并排领着大军来的几位将领。
“临阵脱逃者,死!”
不知哪里来的声音,那些人急急又跑了回去。
金洵此次,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