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着脸回到家，撞进白鲢满是心疼的眼瞳。

我问他：“干什么这个表情，我还没死呢。”

他皱眉，“我不喜欢你总是把死挂在嘴上，又有什么惹你不开心了？”

我嘴硬：“精神力透支了，有点恍惚”

我脱掉外裤，坐在在地毯上放空思绪，脑海里不停闪着发生的人和事，以及一些案子细节。

白鲢冰凉的手捂住我的眼睛，我瞬间眼前一片清明，意识海里什么都没有。

他低沉着嗓音，说：“别想了。”

我跟白鲢说，我有时候觉得我总有那么些时候，认同那些罪犯，我明知道那是不对的，但是，也说不上来他们做的哪里不对。

因为自己被砸了碗，就要砸掉其它人的碗，起先是有那个砸他碗的人出现，导致他失去了自己的碗。

我是典型的共和主义，理解承认黑暗，甚至完全接纳，毫无底线和上限，所以这种无意识的邪恶可能更超出能想象的范围。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想不通就不想，在我的世界里你永远都是小朋友，你只要活着就行。”

这次的补眠注定休息不好，我全身是汗的醒来。

房间里一片安静，又只剩下我自己，我把一切都隔绝在我的世界之外。

在后半夜，我的脑海里出现一道温润的男声，就像在我耳边不停重复着

“若我再次遇见你，是我最狼狈的时候。那是我必经的路，请你望我时，勿为我心哀。—灵厌”

灵厌是谁？

我看到一双狭长的眼睛，深蓝透如玉的眼珠，眼里却是淡漠和无情。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不同于白鲢的冰凉，是温热的。

他的眼里出现了深深的眷恋和不舍，掩去了几分哀愁。

他说：“你一定要来找我！”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开车出门散心。

不问目的地，开到哪里是哪里，到不知名的小村庄时，兴许还能吃顿农家乐。

我到了一个地方，那里刚好在举行什么庆典，每家每户都绑上红红绿绿的丝带，十分热闹。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一路敲锣打鼓的放着鞭炮。

前面是村里小孩高举着手里的托盘，上面是三牲祭品，最后是村里比较“德高望重”的老人。

我注意到了中间那个被放在牛背上的罐子，里面有人！

村民告诉我，他是这的守村人，等村子里最大的那户人家宴会结束，把他送回小庙。

我就可以去哪里找他，带上值钱的东西，求什么都很灵验。

我给了村子里一些上了年纪的大姨塞了几张红票，她们都喜笑颜开的要给我介绍对象。

只有我不停打探着，罐子的信息。

灵厌生下来没多久，就被塞进罐子了，等他大一点能爬了，就被打断手脚塞了回去。

他是寡妇生的棺材子，照理来说应该是不祥之人，算命的说他是有福之人，那家人承载不了他的运气，才都克死了。

所以村子里的人起了心思，束缚住他的行动能力，在村子最后面给他建了个小房。

灵厌就作为一个容器，吸纳着村子里从村头流向村尾的多种晦气。

村里有大小事，都会去求他，借他的运气。

当我看到那个灵厌的脸时，一眼万年。

他生的好看，棱角分明的五官，眉间一点粉，病态的冷白皮让他有一种很快就要随风逝去的羸弱感。

偏生就给我一种熟悉感，许是被现实的残酷蹉跎的太过。

他的眼神平静而无波澜，一片死寂，凉薄开口，语气里带着嘲弄：“你也是来求我的？”

灵厌也早就在人群里，看到了出挑的鹿玄。

他本以为眼前人，衣表光鲜，会和那些人一样，没想到也会来找自己。

“说吧，你想要什么，钱、健康、女人？我想你这个年纪，总不可能是为了孩子。”

我对他扯出一笑，好似多年老友重逢：“不，我是来救你的。”

灵厌似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愣神了片刻，止不住的苦笑，咬牙道：“我是他们口中的神明，你是什么？妄图救我。”

我点在他的眉心，驱散一点烟霾，“蹉跎的不像样子，忘记了本来面目。”

我看他茫然的样子，微微一笑，抱起罐子扔在地上。

瓷片碎了一地，甚至划伤了灵厌，由于从小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