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幽暗的牢狱内,潮湿的空气中充斥着死老鼠的腐臭味,江景看着站在眼前傲然的白色身影。
一如三年前桃花树下,一尘不染,如坠凡尘的上仙。
“听闻活死人不畏疼痛,好像也并非如此。”蓝忘机修长的手指握着烙铁把柄在炭火堆中轻挑着,火光映照出他冷俊的脸庞,圣洁又柔美。
江景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久不见的人儿,烧红的烙铁已经在他脖子上紧紧压下,“呲——”的一声,黑气顺着烤香味一起弥散。
“蓝忘机。”江景轻吐出这三个字。
蓝忘机抬眸,星眸里闪烁着烛火的光辉。
来吧,所有刑罚都来吧,欠你的索性一次性偿还。江景突然就笑了,笑的释怀,眼角挤出两滴泪水。
“说,江景在哪?”
“未曾看到。”
烧红的烙铁再次贴紧江景肌肤,这一次蓝忘机格外会挑地方,正是刚才被他刺穿的大腿处,仍旧流着粘稠的血。
伤口被他这一烫,只剩一片模糊。
“说,他在哪?”
“哼——”江景笑出了声,“蓝家公子可真算的痴情,只是你就那么确定江家的那位公子也对你有意思?”
相处了半年之久,江景深知怎样才能彻底激怒蓝湛,在受伤的过程中他感到很解脱,蓝湛在他身上每下一次手,他对蓝湛的内疚便能减少一分。
“你可知道,你说出这话的后果?”蓝忘机靠近他,凝视着有点相似的眼睛,内心突然一阵惶恐,江景对他……真的有意思吗?
不确定,好像从来都是自己主动。
蓝忘机伸出自己纤长白净的手指,触碰在江景刚被烫熟了的肉上,硬硬的,流着黄色的恶心液体。猛地一把撕下,烧焦的皮直接脱离脖子,疼地江景手脚和发丝都在抽搐,却始终不愿发出一丁点声音。
“疼吗?”蓝忘机声音冰冷,像是在问,又像是讽刺。
“……疼。”江景声音嘶哑,意识变得模糊,恍惚间好像时间又回到三年之前蓝忘机给他换药,他们的脸贴的极近,蓝湛问他“疼吗?”
很疼,心里在滴血。
蓝湛,是我将你变成了这样?我是不是做错了?江景眼角湿润,想伸出手捧住眼前人的脸,可是木枷紧紧桎梏着他。
“你倒是忠心耿耿,可你主子可未必。”蓝忘机杀人诛心般在旁边说着风凉话,不知为何,犯人的眼睛有些令他不敢直视。
另一侧。
“你说什么?”薛洋冲着魏无羡激动地咆哮。
魏无羡表情严肃,“你还想抵赖?跟你住一起的那个人我们已经探查清楚,是你炼制的活死人是吧?你倒是有能耐,能弄出有思想的活死人。”
“活死人……”薛洋嘴角喃喃,除了江景还能是谁?他竟然一直在自己身边……难怪……难怪眼睛会那么像。
“你说江景在眉山,我刚才问了,没有。”魏无羡有的是时间陪他慢慢耗,伸了个懒腰有些犯困,也不知道隔壁的蓝忘机审问的如何,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声响都没有。
到底是在蓝家那种地方待惯了,犯人不说估摸着也只能干瞪着眼。魏无羡叹了一口气,还是得自己亲自走一趟。
薛洋知道真相后再难淡定,冲着魏无羡吼道,“我伙伴呢?!”
“我也不是有意为难你,养鬼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与我江家弟子失踪案件有关,便先在这关着会吧,等找到了江景自然会放你离开。”
“我只想知道!我伙伴现在怎么样了?!”薛洋突然一阵恐惧,蓝忘机没有跟过来,会不会是他在审问江景?想到今天白日里他那般阎罗的神情,薛洋感到寒毛倒竖。
江景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即使是被浇粪了也能憋着假装痴傻,薛洋实在难以想象,蓝忘机若是动用了极刑江景会不会服个软。
“让我见他!”这一刻,幽深的恐惧袭出来,纵然那小子骗的自己再苦,但薛洋也决不允许别人受折磨他,那是他的人,谁都不能碰!
“行了行了吼什么吼!待会就把你们关一起,搞得跟一对苦命鸳鸯一样,谁稀罕他了。”魏无羡打着哈欠打算回去,又突然酒瘾犯了,想着师公那怕是不少好酒。
还是早早回去的好。
刚到江景的牢房前,魏无羡惊奇地发现牢房被蓝忘机设立阵法给困住了。
“蓝忘机!回去啦。”
“你先回。”蓝忘机隔着门回道,手脚麻利地又在江景皮肤上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