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牙关咬紧,两眼一闭,随即松开手中布绳。
下一刻……
“卧!”
李元口中的字眼尚未完全吐出,人便直接被他选的那个大花瓶锤到了地上。
刚将晚膳备好送过来的嬷嬷只听见房中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和破碎声。
嬷嬷赶紧上前去推房门,可那房门早已被李元锁死。
好在院墙外的赤霄闻声飞入,灌入内力直接震开了房门。
“啊!”嬷嬷压声惊呼。
赤霄转身看去,李元的脑袋已然浸在了血色里,人也如“大”字般的趴在地上。
赤霄立刻上前探了探鼻息,见人还活着便直接抱起她纵身一跃奔向了主院。
“主子,李姑娘受伤了。”
赤霄立在门外,未敢再上前。
不过半瞬,南宫啻便猛然拉开了房门。
瞧着她昏迷不醒,如同失了生气一般,心中当即一顿。
“去唤府医。”
“是。”
赤霄将人交给南宫啻,而后便直接拎了府医过来。
南宫啻立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看着府医替她处理伤口。
默然瞧着他收了手,才转身坐到了外间。
“说。”
“回公子,姑娘的伤虽看着骇人,却也并不严重,只是伤到了些皮肉,养个三五日应当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南宫啻暗里瞟了一眼里屋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眉间悄然爬上了几分疑虑。
李十一,这又是你给本座做下的戏吗?
“主子,宫里来人了。”赤霄悄声落下,府中之人早已习以为常,仿若没看见一般都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
南宫啻停顿片刻,随即起身出了偏院。
屋内嬷嬷瞧着主子走了立刻找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婢女过来替李元换下了沾染了血污的衣裙。
又仔细换了屋内的熏香,好去一去这屋内血腥和苦味。
此时宫里派来的人还在前院候着,府内下人早已为其奉上了好茶。
毕竟是宫里来的,上位的面子还是要给上半分的。
“大人。”手握拂尘的大太监见他过来,满脸堆笑的起身行了半礼。
“琐事缠身,还望公公海涵。”南宫啻不咸不淡地说着。
“大人日无暇晷也是为了替陛下分忧,老奴等候也是应当的。”
南宫啻无意理会他的恭维,只是自顾坐到了主位之上。
“楚王殿下前日新猎得了一头莒山骊鹿,陛下特邀您一同入宫品尝。”
大太监并无丝毫不悦,毕竟是先皇亲封的凌王殿下,纵使接管血卫之后不再以凌王身份示人,但尊位还是在的。
“知道了。”南宫啻兀自端起茶盏,轻飘飘的应着。
“那老奴就先回宫复命去了。”这梁福禄可是宫里的老人,这点子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来人,送公公。”
立在外堂的老管家立刻迎上前去,毕恭毕敬地将他送出了门。
南宫啻而后跟着起身,回到房中换了身云蓝暗纹的锦服,却在出门前叫住了正欲一同前往的暗卫。
“赤霄。”
“你留在府中。”
“是,主子。”
南宫啻坐上了马车,其余两名暗卫褪下了往日里的恶鬼面具,只细细地将面容遮上匿去身影跟在暗中。
血卫府离北陵皇宫并不算远,左右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到了宫门处。
南宫啻抬眼望了一眼这暗森的宫墙,还是一样骇人的食人模样。
早就守在宫门处的小太监见人来了,立刻紧紧垂首行了礼,一路将人引到了月华殿。
“微臣,参见陛下。”
南宫啻颔首低眉,姿态低的好似小臣一般。
“皇叔快快坐下,今日是家宴,不必如此拘束。”
皇帝抬手,满面和善。
“侄儿见过皇叔。”
南宫啻来到座前,对面一年岁与他相仿的俊逸男子起身拱手,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
“楚王有礼。”
南宫啻微微顿首,算是回了他的问礼。
众人落座,殿外早已架起了篝火。
楚王猎回的莒山骊鹿正架在火上炙烤着。
负责炙烤的宫人熟练的从骊鹿身上将肉片下,又快步垂首的送到各位贵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