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偏院,南宫啻并未着急进去,反而是隐了隐自己的身影静静地瞧着里头。
李元恶狠狠地薅了一把青草,愤愤地揪成了几半。
似是心中焦虑未解,又一把扬了草沫,背着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南宫啻走近时,她正叼着草棍托着腮,一脸哀怨地蹲在梧桐树下。
“可看到了那蚂蚁是如何处置谎报军情者的?”
“卧艹!”
李元下意识地起身,结果却一脚踩到了自己的裙角。
身子一歪,直直地奔着大树撞去。
南宫啻抬手一抓,瞬时将她拎了回来。
李元本就因为没给他发工资正憋闷着,此刻见始作俑者来了更是眼底喷了火。
“你礼貌吗你!”
“什么?”
南宫啻没听明白。
李元抿了抿嘴,挤出一抹假笑,“不过区区十两金子,怎么好劳烦主子亲自送过来。”
南宫啻弯了弯眉眼,“谁说本座是来送金子的?”
李元偷偷白了他一眼:该死的周扒皮!
“本座问你,可看到了那蚂蚁是如何处置谎报军情者的。”
“没有。”
李元带着怨气,一种南宫啻从未见过的怨气。
“都让你吓跑了还看什么看啊。”
南宫啻并未再继续纠结于此,抬手丢给她一套衣裙。
“换上。”
李元低头一看,嘴角略微压制不住的上扬。
还挺好看的。
不过……
“你给我衣服干什么?”
“赴宴。”
赴宴!
对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李元翘起的嘴脸瞬间垮了下来,可是抬眼看着南宫啻那张冷的能冻死人的样子只能咬牙回去将它给换上。
更何况,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拿到呢。
十两黄金,五百克啊!
李元熟练地换上新衣裙,当十一的这段时间,他早已经被迫学会了这套繁琐的服饰。
朱砂色的云纱卷着些许卵白,立在门前好似一朵盛开的染色蔷薇。
只是一动,又好像成了一朵扔进了河里的牡丹一样,毫无章法。
南宫啻忍不住蹙眉。
是否,太过活泼了些?
“好了,走吧。”
李元拉着个脸,细微间好似还叹了口气。
赤霄换下了面具,只做了寻常护卫装扮,只是面上依旧覆着黑巾。
李元故意放慢了脚步,凑近了些。
“赤霄赤霄,你发月例了没有?”
赤霄看了看前面的主子,见他并未有丝毫的不悦,随即快速道:“发了。”
“啊?你发了啊?”
“那为什么我没发!”
妈的周扒皮!黄世仁!
黑心肝的资本家!
李元紧紧攥着拳头,暗暗咒骂。
南宫啻走在前面,明显感觉到身后射过来的浓浓杀意。
直至上了马车,那份杀意也未曾减少半分。
李元一屁股坐在了软垫上,环抱着手臂靠在车上。
这马车,是不是也太豪华了点?
这要是放张桌子是不是都能打麻将了?
md这么有钱还拖欠我工资!
我可是还为你挡了一剑呢!!
“你对本座不满。”
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南宫啻突然开了口。
“没有啊。”
李元张嘴就来。
“是吗?”
南宫啻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但李元明显感受到了他的阴阳怪气。
“若今日将事做好,赏一锭金子。”
“一锭金子?!”
“说话算话?”
见他不搭理自己,接着闭目养神去了,李元又凑到他耳边阴恻恻道:“骗人的话,永世不举!”
南宫啻睫毛微颤。
这女子当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两人不再说话,马车内归于该有的平静。
车轮滚动了许久才将将停下。
南宫啻先下了马车,李元随后跃下。
真是没点风度,都不知道扶我一下。
李元拍了拍裙子,而后抬头。
这大门!
这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