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沈泱泱便一把抽出马上佩刀,迎敌而上。
短兵相接,沈泱泱没有一丝惧色。
手起刀落,鲜血混着灰尘四溅开来。
楚王余光瞟至她身上,动作流畅的仿若一朵在赤焰下飞舞的墨色鸢尾。
“沈泱泱!”
对向忽而飚来飞刀,楚王抬手握住沈泱泱,而后一个飞踢,直接将那飞刀踢进了敌人腹腔。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纵使武艺再高,也扛不住戎狄的车轮战。
“许让,烧了粮草!撤!”楚王吼道。
“是!”
许让立刻带人取出火折子,将覆着层层干草的粮食一把烧尽,而后又在火光的掩饰下迅速撤离了战场。
良城内少草木,多荒漠,偶尔有些树木也不过是未能大片成群的红柳和胡杨。
“殿下,可要在此处休息片刻?”
许让虽然心中忐忑,但他从未来过良城,对这里的地形实在不熟悉。
能找到这片红柳已经是万幸。
况且一场酣战至此众人早已是筋疲力尽了。
“不行。”
沈泱泱蓦然开口道。
“我们人数众多,只此几棵红柳不足以藏身。”
“且戎狄常年与风沙共存,若留在此处无异于给人当活靶子。”
“那你当如何?”
楚王紧紧捂着下腹,那是替沈泱泱挡刀时留下的伤口。
“往北走。”
沈泱泱扶着他,视线落在他腹上血红处。
“若是往北走几乎是要与赤云关背道而驰了。”
许让拧眉,且不说能不能躲得过戎狄人,就是那些粮草,也难免不会被他们发现。
“往北走,方能保住性命。”
楚王目光与之触及,发现她眼底隐隐藏着一股坚韧。
“听沈泱泱的。”
“是,殿下。”
许让不再犹豫,得令立刻扶楚王上马一齐向北而行。
北部荒凉,比赤云关还要荒凉。
除了棘棘草之外几乎没有别的生物。
“再往前十几里就能看到一座大峡谷,足以供我们藏身。”
沈泱泱略微停顿,声音轻柔,“你再坚持一下。”
说罢,她又取出随身带着的水壶,用丝帕浸了些水,给那个脸色煞白,双唇干裂的有些起皮的楚王润了润唇角。
自家殿下都在一声不吭地往前走着,后面的士兵们自然也不敢多言。
只是烈日之下徒步而行,难免会中了暑气。
果然,离峡谷还剩五六里远时,几个士兵便相继倒了下去。
“快,将他们扶上马去。”
许让立刻翻身下马,回头下令道。
殿下说过,都是北陵的子民,不可轻易丢下。
一直到了峡谷之处,众人这才得了片刻清凉。
沈泱泱取出随身带着的伤药,小心地替楚王处理着伤口。
“你怎知此处有一峡谷?”
楚王气弱,目光却仍旧凌冽。
“泱泱幼时曾在凉生活过。”
沈泱泱轻描淡写的略过,楚王却明显感觉到了她隐忍的悲伤。
“殿下且先休息吧,今夜若是无事,明日咱们便可回程了。”
沈泱泱细声安慰着。
可也只是安慰罢了。
能不能走,还要看那些戎狄人究竟是不是想要了他们的命。
“沈泱泱。”
楚王拉住正欲到一旁歇着的沈泱泱,“别走。”
沈泱泱垂眸,抿唇不语。
“陪在本王身侧。”
“殿下不怕泱泱杀了你吗?”
“你即便是想杀我,也不会是现在。”
沈泱泱睫毛微微颤动,而后贴着他,坐了下来。
入夜后的戈壁滩气温骤降,纵使是盛夏也不由得让人打起了寒颤。
“许大人。”
沈泱泱悄悄起身,唤起了许让。
“劳烦你派人在外面棘棘草旁边挖几个洞,放几个油布进去,然后再在上面覆上一层油布,细细盖好。”
“姑娘是要做陷阱吗?”
许让不解。
“不,用作取水。”
“明日不知能否顺利回程,若是回不去,只怕剩下的水不足以撑下去。”
“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