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龄青年捂着脸颊在抱怨:
“我都跟你说换线圈也没用反而很危险,你怎么非不听劝?这下好了,我草,我脸麻了,不会让电流给电伤了吧?”
杨学文讪笑道:“我没想到这么危险,你放开手我看看你的脸……”
“你先管你的手吧。”大龄青年生气的说。
杨学文急忙说:“我手没事,就是被电流打了一下子,没事了,我看看你的脸,要不然咱赶紧去林家坳的卫生室……”
杨大宝看到杨建设,积极的说:“队长来了,哎哎哎,队长你快过来。”
杨建设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杨大宝介绍说:“会计找了个那个啥,从城里电力局找了修理工同志想修好咱的大喇叭。”
“专家换了零件,然后我们寻思着试试大喇叭能不能行,结果还是不行,反而零件爆炸了。”
“不是爆炸,它是短路了。”修理工闷闷不乐的说。
杨建设看他的脸。
他放下手后,露出的左侧脸颊处有一块皮肤通红,像是被火烫了一下子。
杨建设用手指轻轻碰了发红皮肤,修理工火烧火燎的后退一步:“我草、我草,疼啊,是不是破了?”
杨大宝说道:“没破,应该是被电流烧到了,你刚才靠这个大喇叭靠的太近了。”
修理工不悦的说:“我不是想听听嗤嗤声是哪里的问题吗?谁知道你们这大喇叭处处是毛病——压根不能用了!”
杨学文一路赔笑,什么话也不敢说。
杨建设说道:“大喇叭的事先不管了,先给这位同志治疗脸上的烫伤……”
“治疗烫伤简单。”杨大宝说,“把猪油和酱油搅和一下抹在脸上,这方子治烫伤可管用了。”
杨学文急忙说:“那我去队里问问,看谁家里有猪油?”
修理工傻眼了:“不是,老同学,我这伤的可是脸,咱不去县医院的外科看大夫就罢了,但也不能简单的用土方子来治吧?”
杨建设一听这话明白了,杨学文和修理工是同学呢,应该是初中同学。
杨学文讪笑道:“该去医院,不过猪油混合酱油治疗烧烫伤就是很管用。”
杨大宝说:“问题是咱去谁家找猪油呀?我琢磨着咱村里没这东西了,菜油能有,猪油都这时节了,谁家还能存着?”
猪油是绝对的珍藏品。
它用来炒菜最香,老百姓专门用来招呼客人。
因为渔民没有肉票,也没有条件私下里杀猪,往往是在年节上想办法捣鼓来一块猪肉,到时候用猪肉榨点猪油。
这些猪油都是用来待客的,顶多平日里家中小孩馋荤腥了,大人用热猪油配上酱油做个浇头,给孩子拌面条或者拌饭吃。
可现在是农历十月份,对于榨猪油来说,这是个青黄不接的日子。
还好杨建设这边从18年带了足够的油料回来。
他带的有花生油、有香油也有猪油,其中猪油只带了两瓶,是他本来准备请客做菜用的。
如今不用做菜了,得先给人家城里来的修理工疗伤。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请客——
杨建设紧急回家带过来一桶猪油。
透明塑料瓶里是凝结的白色油脂,这一瓶是五斤装,他一共带了十斤回来。
装猪油的塑料瓶很漂亮,像是放大版的鼻烟壶,透明瓶身、红色瓶盖,吃完猪油用来装点别的东西也合适。
本来这瓶子上还有很漂亮的包装纸,但杨建设肯得撕掉。
他把猪油带过来直接交给了修理工:“同志,你看你皮肤烫的挺严重,我们不是大夫,说不好抹多少次猪油能好,不过这一瓶用完应该没问题了。”
另外三人全愣住了。
修理工都顾不上捂着脸了,指指这瓶子又指向自己:“给、不是,这一瓶子,给我啊?”
杨建设诚恳的说:“对,你看我们生产队这点小事麻烦你专门跑来一趟,还把脸给伤到了,这真是不好意思了。”
修理工让他给整不会了,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跟学文是老同学……”
“不是,建设哥,真给他这一瓶子?”杨大宝震惊的都不吃地瓜干了。
他从震惊中缓过劲来问杨建设:“这一瓶子猪油可不少,五斤得有吧?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猪油?”
杨建设给他使了个眼色:“是领导给的,人家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