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书生休息得差不多了,此时阳光也柔和了一点,于是书生起身,他背起书篓,拿起伞,在桌上留下了一小块碎银,还不忘和那三位聊了几句的货郎拱手道别,这才往门口缓缓走去。
在走过去的途中,书生不经意地将油纸伞从右手换到了左手,随着他的这个动作,白衣人的右手悄悄搭在了放在桌上的长剑上。
在书生经过老人身后的时候,不出白衣人所料,果然异变突生。
书生的伞中突然无声绽放了一束银色的冷芒,一把藏在伞柄中的细剑被变得一脸冷漠的书生抽了出来,儒雅气息顿消的年轻杀手一把丢掉伞身,薄如蝉翼的细剑刺向了老人的后心。
此时那中年车夫才反应过来,他能清楚地看到那映着阳光的剑锋,能感受到那毫无感情专属于杀手的杀气,可惜他却没有时间去将它拦下来了,才刚刚起身中年车夫眼中满是愧疚,他发现自己还是太过于疏忽大意了,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高深莫测的白衣人身上,此时他只来得及大叫惨呼一声:“爹!”
“杀人啦!”
“你敢?!”
“住手!”
见此情景,茶铺里才反应过来的其他人齐齐发出了恐惧和愤怒的惊呼。
这时,细剑破开空气的呼啸声顿止,因为有一把古朴的未出鞘的剑在千钧一发之际轻巧地挡在了细剑的剑尖前,细剑不得前进半寸,剑鞘稳如泰山。
此时老人才反应过来,刚才险些死去的他并不惊慌,感激地看向了出手救了自己一命的白衣人。
看着那年轻的杀手惊恐的眼神,坐在原位,单手抓着剑柄就挡住了他那蓄力一击的白衣人笑了笑:“我不管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管你是报仇还是收钱的杀手,我只是不想有血溅在我的桌子上,污了我的眼,我有洁癖。”
说完白衣人就将剑收回放在了桌子上,重新端起了碗。
年轻的杀手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右手在不断地轻微抖动着,因为先前他觉得那一剑是必中的,他用了全力,他没想到这个白衣人只是单手用剑身一挡,他就像刺在了一块巨石上一样,震得他手腕发麻,失去了大半知觉,细剑几欲脱手。
这是什么怪力?什么实力?他难道是这老匹夫潜藏的暗手?
年轻的杀手想。
此时那中年车夫的一声厉啸唤醒了他,满眼血丝的车夫不要命般跳起朝着杀手扑了上来,杀手瞬间背部一震,舍弃了背上的书篓,将书篓甩在车夫身上拖延他的速度,等车夫含怒一拳将书筐打散,年轻的杀手早已一个鱼跃翻出了茶铺,他刚要选那匹看上去最为神骏的马,就想到了这是那个白衣人的坐骑,于是他找了另外一匹马,上马后用细剑使劲地拍打着马的屁股,飞也似地跑了。
“暗杀的技术不怎么样,逃跑的技术倒是一流,有前途。”白衣人轻声笑着说道,他言语之间很是平静,仿佛先前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时,茶铺里有五成的人起身打算走了,因为他们都是平民百姓,不想惹麻烦,生怕那出手狠辣的杀手带人回来。还剩下一半的人没动,他们都在互相地扫视着,通过先前脱口而出的惊呼,他们才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原来早已等在了这里。
“多谢恩公救我主人性命。”一直沉默着的车夫拱手,对着白衣人深深鞠躬,“不知恩公尊姓大名,来日我李达开定有厚报!”
“举手之劳,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出手,只是我不想让血弄脏了桌子,干扰了我喝茶的兴致。”
没有料到白衣人会这么说的车夫抬头一怔,顿时不好怎么接话了。
于是老人接过话头,他起身同样深鞠一躬:“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恩公仗义出手,我孔方永世不忘!”
白衣人端起碗漫不经心地说道:“两天前凉州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你们知道吗?我估计凉州百姓要把这作为谈资说个十年都不止。”
见没人接嘴,白衣人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城里有个被溺爱到了极点的二世祖,蠢,好赌。七天前,这个二世祖在赌场里输红了眼,为了翻本,他就从家里的密室里偷了一把造型精美的玉剑出去典当,还是不赎的死当。”
看着那两人那刚赶跑豺狼,又迎来猛虎的晦气表情,白衣人笑出了声,他接着说道:“可是那个二世祖没有想到那把玉剑是一个修仙门派发给为门派做出过重大贡献的弟子的奖励,不管是谁,只要有玉剑当作信物,入门的时候都不用当仆役,而是直接成为入室弟子,还能自己挑选师傅。”
“过了几天,那个二世祖的爷爷发现玉剑不见了,那个二世祖被打得半死,终于放下面皮,说了那家典当行的名字,可那家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