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了赵公公。
息风肃声道:“赵公公,殿下情况危急,若是延误了病情,你担待得起吗?”
赵公公横了他一眼,随后朝楚瓖宁行了一礼,恭敬道:“圣女,皇上有令,若五殿下身有不测,圣女此生也别再与楚夫人相见了。”
此话一出,息风担心地看了楚瓖宁一眼,只见她沉默地凝视着赵公公,浑身似透出一股寒意,让人不敢言语。
面纱下,楚瓖宁脸色一松,柔和应道:“既是皇上的口谕,臣定会全力医治,还请皇上宽心。”
说罢,她便压着怒意头也不回地往内殿而去。
她这还没看司空寂的毒能不能治,政德帝就拿她的母亲来压她。
好,好得很......
寝房门口跪了一地的人,不乏有太医院的御医。
一踏进屋,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楚瓖宁看了一眼昏睡在床上的人,命息风把香撤走,开窗通风,随后在床边坐下,轻柔地取出司空寂的手,为他诊脉。
又稍稍掀起锦被,看了一眼他的刀伤,思量片刻才起身,面色平静地道:“伤殿下的利器被人萃了毒,名为广寒,此毒我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虽罕见,但也不是无药可解,只是解此毒需使用火针之法,施针之时,既要受寒冰刺骨之痛,又要忍受烈火焚烧之苦,冰火两重,非寻常人能忍,若你们殿下没有求生欲念,恐怕回天乏术。”
息风神色凝重地看着陷入昏迷的司空寂,随后重重地跪了下来,“殿下所受之苦远比这些要痛得多,属下贱命一条,只要您能救殿下,属下定当涌泉相报。”
火针之法凶险非凡,稍有不慎,中毒者便会走火入魔,暴毙而亡,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楚瓖宁欲言又止,无奈道:“你先在外面等着吧,没有我的命令,别让任何人进来。”
“属下遵命!”
等他离开后,楚瓖宁锁上了门。
屋中烛火摇曳,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看着床上性命垂危之人,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在茶馆的时候,她就发现他中了毒,故给了他沉香丸抑制毒素蔓延,沉香丸药效不过两个时辰,没想到,他居然撑到了现在。
这政德帝表面对他不待见,却在他性命攸关之际,不惜赔上皇室与圣女的情谊,也要将他从鬼门关救回来,看来这政德帝对他并没有那么简单。
若是司空寂今晚没了命,她的娘亲会被怎样对待,她想都不敢想。
所以,司空寂今晚绝不能死在她的手里。
她沉了一口气,掀开了被子,将他从床上扶坐起来,解开他身上缠着的纱布。
扭曲狰狞的疤痕猝不及防地闯入了她的视野之内,看得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这两年,他在南境到底遭遇了什么?
“冷……”
听到他的声音,楚瓖宁马上回神,伸手稳住他下坠的身体。
等他稳定后,这才起身,开始准备火针。
一切准备妥当后,楚瓖宁在他的背后坐了下来,有条不紊地往他后背扎下去。
随着针数的增加,司空寂的身体变得愈加滚烫,全身汗液流淌不止。
司空寂全身青筋暴起,而因为他过激的反应,扎在穴位上的针全都松了。
噩梦中的他沉入了冰河中,被人绑在大石上,刺骨的河水如无数枚烧红的钢针扎在他的身上,如烈焰焚烧一般,痛入骨髓,灵魂仿若在地狱边缘游离。
楚瓖宁暗叫不好,面色凝重地坐在他的身旁,一声声唤他道:“殿下,殿下?”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楚瓖宁立即抬手,在他额间注入了法力,温声道:“司空寂,凝神。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归壹……”司空寂呢喃出声。
“归壹,别……走……不要离开我。”
归壹是谁?
楚瓖宁沉默一阵,回应他道:“她不会离开你的。”
见他镇定不少,楚瓖宁收了法术,一边施针,一边出声安慰:“马上就好了。”
“坐好,别动。”
“一会就不冷了。”
……
这些安慰的话似乎对他起了作用,司空寂紧绷的身体渐渐松了下来。
楚瓖宁执着针从其背后转移至他的面前,屏着呼吸往他的胸口处下了一针,手还没抽回,却被司空寂牢牢抓住。
下一瞬,司空寂猛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