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瓖宁倚在窗边，看着天边的那一轮冷月，渐渐地沉睡了过去。

梦里，她冒着被皇族追杀的风险，带着母亲和黑鹰一起逃出皇宫，离开西靖，在一处岛上与母亲过着美满自由的生活，那里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身份，岛民待她们很好，她不用再抄经文，闭关参佛，也不用再带着面纱，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

然而好景不长，西靖皇室还是找到了她们，母亲自缢的那一刻，她吓得立马从梦中惊醒。

她缓缓睁开双眼，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动弹不得。

一阵眩晕袭来，楚瓖宁陷入了黑暗的旋涡中。

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可知错？”声音庄严不可冒犯，像是在宣判她的死刑一般。

她反抗道：“我没错，错的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政德帝。”

“楚瓖宁，你身为圣女，不守清规戒律，纵情遂欲，还屡教不改，罪不容诛，当万劫不复！”

楚瓖宁脸色惨白，“我不是圣女，这圣女之位你想拿就拿回去，我一点都不稀罕。”

“放肆！汝不仅不知悔改，还亵渎圣女之位，吾这便送汝去地狱，将那十八层地狱之苦全都体验一遍。”

“不……不要……”楚瓖宁猛地睁开了双眼。

屋内蜡烛已燃尽，黑夜伸手不见五指，格外静谧。

一双眸渐渐散发出冷静的光芒，她站起身，离开窗边，摸着黑换了一身夜行衣，无声无息地离开了王府。

京城有个鲜为人知的黑市，只在深夜开放，里面聚集着四海八荒之人，贩卖着各种各样的朝廷禁止流通之物以及朝廷秘密，也不乏买卖稀世珍宝。

街上响彻着贩卖商的吆喝声，热闹非凡，与外面沉睡着的人们相比，有种与世隔绝之感。

楚瓖宁与黑鹰两人戴着面具并肩走在街上，转眼便进了一个风月之所。

屋内，歌姬之声余音绕梁，风尘之女浓妆淡抹，饮酒陪客，尽显风流。

嘈杂声中，掌事的笑盈盈地举着帕子朝他们二人来，“客官，别站门口了，快进来呀。”

脂粉的香味扑鼻而来，面具下，楚瓖宁眉头一蹙，伸手递给她一个物件，“我要见鸢。”

掌事的一见到此物，脸色一变，卑躬屈膝道：“我可以带您见她，只是您身边的这位公子恐怕不行。”

“他在外面等着。”

黑鹰抱着剑，双手环胸，不满地环了一眼四周迷乱之景，随便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见他离开，掌事的这才放心带她进了后院的一间屋子。

“您稍坐片刻。”掌事的替她倒了一杯茶，便关门离开了此屋。

楚瓖宁转着茶杯，耐心地等待着，不到一盏茶的时候，门就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一个着软烟罗裳的女人出现在门口，身姿丰盈，鬓珠作衬，略有妖意，未见媚态。

女人弯着嘴角关上门，步履轻盈地朝楚瓖宁走来，满眼柔情，“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就出门了。”

楚瓖宁语气冷淡道：“今日没空与你嘘寒问暖，我找你有正事。”

鸢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你哪次找我不是因为有正事。”

她故意把“正事”两字说重了些，尾音又拉得很长，听起来阴阳怪气。

见她不吭声，鸢马上识趣地缓和气氛，哄她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无声无息地杀掉一个人，不被人察觉？”

鸢听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谁欺负你了？”

“这你别管。”

“杀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不告诉我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武功如何，我怎么给你出主意？”

鸢把玩着楚瓖宁的手，这里捏一下，那里捏一下，皱着眉头道：“怎么又瘦了。”

楚瓖宁板着脸抽回手，“皇室中人，没有自保能力，身边高手如云。”

鸢大吃一惊，“你该不会要杀皇上吧？”

楚瓖宁不耐烦地白了她一眼，“鸢姐，能不能正经点。”

“说多少遍了，我比你大了一轮，你该喊我鸢姨。”

……

“皇室中人。”鸢冷嘲一声，饮了一口茶，问：“杀罚大阵听过没有？”

楚瓖宁摇头。

“此阵不仅可以杀人于无形，还可以让入阵之人永世不得超生，因为它杀的不是人，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