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破,两具交缠的身体终于分了开来。
屋内飘荡着情欲的味道,衣物散乱各处,床褥也已经皱得不成样。
司空景煜从她的身体上爬了起来,穿齐衣服后,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木讷地躺在床榻上的赵凝玉,讥讽道:“昨晚不是挺浪的吗?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汗湿的头发黏腻地贴着她的脸颊,双唇红肿不堪,泪痕满面。
她偏头看向他,眸中一片冷寂,却也冷静得可怕。
司空景煜哼得一声,便转身离去。
他不耐烦地喊了一声:“开门。”
外面的人立即解了锁。
门一开,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去,脸上还挂着得逞的笑。
这时,小曼闯了进来,见到眼前的景象,她脸煞地一白,失重般地跪倒在地上。
“公……公主……”
小曼站起,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悲怆地扶着床榻哭了起来。
赵凝玉撑着从床上起来,裸露在空气的肌肤布满了青紫,似乎在诉说着昨夜的疯狂和屈辱。
她目光落在床笠上的那一块血红,双手紧握成拳,咬着下唇无声地痛哭了出来。
***
南安王府一早便备好了送楚瓖宁入宫的马车,几乎所有人都出来相送。
楚瓖宁看了一眼门口齐聚的众人,一瞬回到了刚入府时的场景,那排场也是跟如今这般大。
她转身朝司空寂行礼拜别,“这几日多谢王爷盛情款待。”
司空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做任何回应。
这时,宽阔的大道末端,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所有人望了过去,只一个宫女朝他们急匆匆地飞奔而来。
看清来人,楚瓖宁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宫女喘着气朝她行了一礼,“圣女。”
“碧兰,何事慌张?”
“圣女,夫人跌了一跤。”
楚瓖宁心中一颤,忙告别:“王爷,臣先回宫了。”
说罢,便转身快速上了马车,命车夫道:“回宫。”
马车扬长而去,司空寂一声令下,息风便带着几个护卫迅速追了上去。
一入宫,楚瓖宁便赶往了一品居,几个宫女见到她,忙迎了上来,将一个铃铛别在她的腰间。
院中落叶纷飞,一个女人安详地躺在摇椅上,随着摇椅晃动,她的双眼蒙了一条白纱,肌肤胜雪,指尖轻轻敲着扶手,身上盖着锦衾,似是在享受这份宁静。
隐隐听到一阵阵铃铛声,女人指尖动作一滞,缓缓从摇椅上直起身来,启口问道:“是瓖儿来了吗?”
身旁服侍的宫女回道:“奴婢出去看看。”
宫女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圣女。”
楚瓖宁从她身边掠过,腰上挂着的铃铛随着她的步伐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细听,这铃铛的声音与一品居宫女身上的铃铛不同,比她们的更细腻,更清脆一些。
女人抿唇一笑,温柔从她的嘴角晕染开来,如照明月,“我就知道是瓖儿回来了。”
楚瓖宁在她身前蹲了下来,握上她的手,蹙眉道:“天气转凉了,怎么还坐外头,仔细染了风寒。”
“还说我,你的手凉得跟冰块似的。”楚夫人轻轻拍打了她一下,裹着她的双手,给她取暖。
楚瓖宁担心地看着她,道:“伤哪了,给我看看。”
“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
站在一旁的碧兰抱怨出声:“什么小伤,卫总管欺负夫人看不见,故意伸出来一条腿,把夫人给绊倒了,夫人的膝盖都磕破皮了。”
“碧兰。”楚夫人警告性地喊了她一声。
楚瓖宁脸色瞬间一冷,眼神犀利地望向碧兰:“卫鸣来过?”
碧兰怯弱地点了点头。
“他来做什么?”
碧兰低着头瞟了一眼楚夫人,不敢出声。
楚夫人忙拉着她说道:“提了份礼来,看望我而已,是我自己不小心绊了一跤,不关其他人的事。”
楚瓖宁回头,视线紧紧盯着那双蒙着白纱的双眼,强忍愤意,温声开口:“娘,我们先回屋吧,我看看你的伤。”
许是知道逃不过她这一问,楚夫人也没再藏着,便在她的搀扶下进了屋。
裤脚一掀开,果见两膝盖破了皮,一片淤青和红肿。
“什么时候摔的?”楚瓖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