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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换了第三盆水，李姜发丝里的细沙才算是全都洗了出来。

母女俩洗完澡，又把身上的衣裳换了。

做完这些，两人神清气爽。

李姜推开房门，仰着一张嫩生生的脸道：“大兄，换好水了，该你洗澡了！”

不知是不是水汽的缘故。

女孩一张小脸更显柔和，璀璨的眼像是洗去尘埃的明珠。

她的声音也清脆，不由得让人想起夏日丢进井里泡着的瓜果。

听起来就觉得沁人心脾。

还有她半干的碎发垂在脑后，更显得小人精致玲珑。

要是这眉眼长开了，好不知道要多么出挑！

李擎低下头，望着李姜笑意盈盈的样子，心里像是化成了一滩水。

前世他手底下侍郎千娇万宠的女儿也不过如此吧！

李擎抿着唇瓣，克制下自己想要捏一捏李姜肉脸的冲动。

“嗯，我知道了，二叔跟李四出去了，应该很快就回来。”

想了想，李擎又从怀里掏出一点碎银：“你拿着花，天快黑了，别跑太远。”

有钱不要王八蛋！

李姜脸上的笑更灿烂了：“谢谢大兄！”

说完，李擎低沉的嗯了一声，转身进了内室。

李姜则跟着李母走下楼去。

母女俩的说笑声渐远，泡在水里的李擎脸上也露出微笑。

水面倒映着少年俊逸的脸，就是这笑容里怎么透着些……慈祥？

像个为自己大孙女感到骄傲的老人。

前世的李擎活到了六十八岁，是自然老死的。

那些千方百计想刺杀的人都没成功。

记得前世杀死李奶奶之前，那老妇曾咒骂自己是个祸害。

结果一语成谶。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他这样的祸害熬死了不少敌对的大臣，甚至熬死了两任帝王。

他死前床边围了许多人。

有他教过的学生，有同一条船上的官员，也有当朝的皇子公主。

可看着眼前那些神态各异的脸，前世的李擎抱着满腹的遗憾死去。

因为所见的每一张脸，没有一张是有自己三分相像。

如果他膝下有孩子就好了……

可童年的遭遇注定李擎不会再信任任何人。

即便是枕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