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谨慎,却又不失礼貌。
好吧。
这可能是她单方面的想法,顾景安依旧还如从前一样温和绅士。
可她却很难再用前几天那种熟稔的态度去跟他相处。
实是那夜的事太过荒唐激烈,她每每想起总觉羞愤难当。
不知如何自处。
直至今日她还是不能将那天夜里那个疯狂得仿佛要将她拆骨入腹的顾景安跟平日那个一贯清冷禁欲、矜贵绅士的人联系在一起。
故而在家里,她只能躲着顾景安走。
直到前天顾景安因公事去国外出差,她在家里才不至于时时提心吊胆,生怕出房门就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
从病房出来时,天空已经被一片纯黑幕布吞噬,院外到处都亮着昏黄的路灯,云闻诗揉了揉肩。
假期最后一天,明天又要开始工作了......
走到大厅时,迎面走来一个步履匆匆的男人,只是云闻诗正在回姜可可发的消息,并未注意。
人潮涌动的医院大厅,肩膀忽地被人重重撞了下,手中的保温盒应声落地,右边肩膀上的挎包也从肩上掉入臂弯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云闻诗不由得低呼出声。
“抱歉,你没事吧?”
熟悉又陌生的男声从头顶传来,卷入耳蜗。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稀薄几分,她缓缓抬头,对上那双墨色的蒙着歉意的眼眸。
一瞬间,万物都像是被凝固住一般,云闻诗的脑轰的一下炸开,没了半点思绪。
对方在看清他脸后,带着歉意的双瞳逐渐被惊诧以及...厌恶所取代。
那抹厌恶像是尖刀直直刺进云闻诗的心脏。
霎时间,她脸上血色全无,耳边传来嗡鸣声,仿若周遭一切都失了声。
“你跟踪我?”
伴着阵阵嗡鸣声,男人犹如冬日冰雪般寒凉的话语传进耳中。
这冷冰冰的语气同七年前那个雨夜几乎一模一样,云闻诗身侧的手微微发抖,她深呼一口气,站直身体,静静凝视着对面的男人。
七年过去,记忆中那个温柔阳光的少年已长成清俊疏朗、温润如玉的模样,只是那双本该温柔的眸子此刻却像是千年寒冰一般,散着浓浓的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