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时漾回忆了一下顾辞最初看他的眼神,emmm……那种恨不得把她扒皮剥骨的眼神,还是看不见的好。
“小姐不是说我是污秽之人,不配与小姐圆房?”
时漾的回忆被顾辞冰冷的声音打断,时漾抬头望去,就见顾辞已经镇定下来,脸上的惊惶已经不见,余下的则是一种轻蔑的冷静。
他攥着衣襟的手已经松开,坦然地放在膝上,显然是已经接受了今晚要被时漾“糟蹋”的命运,但他的语气森寒隐隐带着杀意。
时漾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人是又开始在心里记仇了。
如果她今晚真把他怎么样,他将来大权在握真的会活剐了她的。
时漾只觉得浑身一阵刺痛,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抛开方才那些把顾辞先这样再那样的脑内调戏画面,决定徐徐图之。
于是她拿过那几个药瓶,一边打开一边对顾辞说:“你小姐我也没说要跟你圆房啊?妻子来找夫君,就不能是给他擦擦药,聊聊天,顺便借个床睡一觉?”
顾辞闻言又是一怔:“借床?睡觉?”
时漾这女人在胡说八道什么?说来说去不还是圆房?
时漾挑唇一笑,从药瓶里剜出一块药膏来,拉起顾辞的手臂,把药膏抹在他小臂处的伤痕上。
药膏冰凉的触感和少女指腹温热的温度同时落在顾辞的肌肤上,顾辞仿佛被烫了一般,想要收回手,却被时漾紧紧抓着。
“别乱动,这力度怎么样?疼吗?”
顾辞因眼盲,听觉味觉和触觉便格外灵敏,少女肌肤细腻温热,将药膏逐渐软化均匀地涂抹在他的手臂上,每一下的动作都轻柔的像是在呵护什么易碎的珍宝。
他不觉得疼,只觉得一阵酥麻由手臂传向四肢百骸,甚至有些,痒。
时漾见他不答,不由放轻了力道,又问:“这样呢?舒服吗?”
顾辞觉得有些痒,但又不好意思说,只能点点头,低声应:“嗯。”
此时门外连听了好几句的刘嬷嬷和问琴面面相觑,问琴冲刘嬷嬷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嬷嬷你看,小姐的确是……在忙。”
刘嬷嬷也笑起来,将手中的汤盅交给问琴:“那就劳烦姑娘把这消食汤交给小姐了,老爷夫人特地吩咐的,小姐今日吃多了鹿肉,定要让小姐喝了消食汤才能睡,切不可积了食。”
问琴点头:“嬷嬷放心,我一会儿拿去小厨房温着,小姐……小姐忙完我定会看着她喝了的。”
刘嬷嬷这才笑着走了,问琴看向顾辞屋里闪烁的烛光,也有些脸上发热,端着汤往小厨房去了。
……
正院里,王氏正喝着安神汤,听刘嬷嬷回话。
“问琴说,小姐昨夜噩梦魇着了,今儿再看那拔步床便总觉得坐卧不宁,因此才叫人换了的。”
王氏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噩梦?说不准是我那短命的二姐儿来拿她了罢。”
刘嬷嬷闻言忙向门口看了一眼,见门口值守的都是王氏陪嫁的人才松了口气,但还是低声劝解王氏:“夫人这话以后可休要再说,万一让旁人听了去可怎么了得?大郎如今才三岁,那位可是连宫中饮食都敢下药的混不吝。”
王氏闻言咬紧了牙,但还是忍下一口气。
她娘家不过是王氏旁支,能嫁到清远侯府做填房都算是高嫁了。
时远华任兵部尚书,深得皇上信任,他虽从不苛待王氏母子,但对时漾却十分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