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界上没有鬼,人比鬼更可怕,安荔经过那一瞬间的惊恐后逐渐平复下来。
她和俯身看着她眼睛的江凛对视,问:“我为什么换病房了?”
她变得平静,仿佛谁都靠近不了她的心。
江凛定睛看了她一会儿,沉声说:“我帮你换的。”
“为什么?”安荔问。
江凛没有回答,他的视线扫向安荔的手腕,薄薄的镜片将他的气质衬得更加清冷,他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安荔不明就里。
江凛收回按在她肩膀上的手,一只手点在她的手腕上,面无表情地问:“你有自虐的倾向,什么时候开始的?”
安荔顺着他的手看到手腕处的牙印,潜意识里不想让江凛看到她这样的一面,她条件反射地甩开江凛的手,拉下袖子遮住,她语调生硬,“我没有。”
江凛收回手,拧眉问:“明知自己生着病还洗冷水澡,咬自己,还要做什么才算有?”
在地下一层,那么狼狈的她被他看见,现在脆弱又被他直接戳穿,安荔羞恼道:“关你什么事?”
她红着眼睛瞪着江凛,又问:“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她突然发怒,江凛怔了一下,声音低哑,“你这么想?”
安荔就像一只刺猬,有些刻薄,“不然呢?难道你这是关心我,还是说像商拙言说的那样对我有所图?”
她问完,倔强地看着他的眼睛。
她看到江凛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瞬,随后又恢复淡漠,然后直起身向后退。
“我明白了。”他说,然后他扯唇笑了一下,转身向外走。
他那抹笑带着复杂的意味,似是自嘲又或是其他,安荔立即就后悔了。
虽然江凛对她的态度一直冷淡,但他确实从未伤害过她,反而几次从商拙言的手里救她。
她下意识地想叫住江凛,但是他已经离开了病房走远了。
... ...
虽然没有了一开始的恐惧,可心里还是膈应,一上午安荔都心神不宁的,直到下午曹启又联系她,她才因为分心没有再想起地下一层的阴森恐怖。
这次曹启给她的地点是另一家咖啡厅,比起之前那家离医院更远。
安荔打车到之后,曹启直接在门口等着她,这次他不仅戴着黑色鸭舌帽,还戴着黑色的口罩,要不是那双精明的眼睛,和瘦削的身材,安荔都要认不出她。
见安荔来了,他看她一眼,没有说话,扭头先往里走,他直接上了二楼,进了包间。
安荔直接跟在他身后进去,等她进去关上门,曹启就把口罩一把扯掉,又把手中的公文包往桌上一扔。
“你让我查的... ...”他一屁股坐下正要说话,包间的门被开了,他瞬间噤声。
是咖啡厅里的服务员,拿着单子笑着问:“您好,二位需要点点什么?”
曹启顺手接过单子,随意地瞟了一眼,指着单子一处道:“就这个。”
然后朋友似地语气问安荔:“你喝点什么?”
安荔看了女服务员一眼,也笑了笑,“一杯焦糖拿铁,谢谢。”
服务员拿着单子出去了。
曹启又掏出公文包,拿出几份资料还有那把水果刀,递给安荔。
安荔接过资料和水果刀。
第一张就是关于那把水果刀的。
“这把刀我找到了品牌方,还真让你说对了,全球限量款,那女人可真有钱。”曹启看到她看着那一页吐槽道。
不说安兆南死后给她们母女的巨额遗产,她们要是需要钱的话,商拙言也会给她们的吧。
安荔冷笑了一下,果然是她猜的那样,是苗若梅找人绑架她。
除了眼神变得越来越冰冷,没有别的什么异样。
曹启看着她的表情 ,觉得她还挺淡定,没有丝毫被他所调查到的惊到的模样,害怕她因为觉得没价值反悔,伸手将资料向后翻了一页道:“之前你不是让我查许顺和宋清茹吗?我还没来得及收网,就有新的重大发现。”
她点了点纸上印着的一张彩色照片,是一个男人站在楼顶,像是要跳楼的模样。
很显然,这是曹启在社会新闻的网页上找来的照片。
“他叫冯明,之前是第一医院对面,海天大厦里明睿科技的员工,据说是因为在办公室里骚扰女同事被辞退,到劳动保障局投诉失败,就每天到大厦里闹,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