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看到身后的商拙言追了几步,突然捂着头单膝跪地。
“我再也不会爱你,永远不会... ...”
女人说这句话时,冰冷、决绝,连眼神都透着老死不相往来的狠劲儿。
商拙言仿佛正身处刀林箭雨,每一刀每一箭都精准无误地刺入他每一处神经。
感觉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头皮发紧,先是抽痛,继而像是被铁锤砸头的闷痛, 他捂着头,脸色苍白痛苦地向前看去。
刹那间,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黑白,在摇晃,在重叠。
是梦吗?
他想,是一场噩梦吧。
要不然她怎么会突然变了,她说过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他的。
撑在地上的膝盖忽然一软,高大的身体颓然倒地,发出沉闷的重响。
这提醒他,不是梦,别说睡一觉醒来,就算去死,她也真的说过不会爱他了。
头痛地更厉害了,痛得他感觉自己的脸都在扭曲变形,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地上抽搐翻滚。
电光火石间,一些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安荔大病了一场,放下狠话回到公寓躺倒在床上后,她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还好下班时,秘书因为担心她,给正在闭关画画的容暄发消息说了她的情况,容暄又恰好有她家的密码,才把她送进医院。
高烧四十度引起高热昏厥,送到医院时她一点意识也没有,医生说她这种情况,要是再晚送来一步,一定会发展为脑炎。
渴,渴的像是刚从沙漠迷宫里走出来,这是她醒来后的第一感觉。
“水... ...”一说话声带就像在被小刀剌,费劲又难听,生理本能让她锲而不舍,迷迷糊糊地继续呢喃:“水。”
第二声刚落下,就感觉有类似吸管的东西被放进她的嘴里,她仿佛又回到婴儿时期,急切地吮吸,温热的水顺着食道流入身体。
喉咙不再那么干疼,连身体都变得轻盈许多,意识也跟着清醒。
她睁开眼睛,入目是一脸憔悴的容暄。
他弯着腰,一只手拿着水杯,一只手固定着吸管的下半部,眉头紧皱着,比他交稿期限在即,又没有灵感时,还苦大仇深几分。
她抬手拿开吸管,本来正在看水杯水量的容暄,视线猛地上移,一瞬间眼里的惊喜都要藏不住。
安荔对他笑了笑,说:“学长 ,您这样好难看。”
这种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思想,让纪念来看看容暄的这幅模样,看她是否能迷恋容暄如初。
容暄从小到大,难看这个字就从来没有在他的字典里出现过,可他听到安荔这样说,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看着安荔笑了。
“还能损人,说明你没被烧傻,要不然作为合伙人我还要养你后半辈子。”容暄把水杯放回桌子上,拉了凳子在安荔的床边坐下,脸色恢复正经,看着她启唇,“说说吧,这次是为什么?”
为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安荔的心又跟着扯痛。
她不想再为商拙言伤心,可不想这两个字,恰恰包含着一种对潜意识的敌对性,所以越是想克服,越是克服不了。
安荔惨白的脸几乎与白色的被褥融为一体,她抿唇笑了一下,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
太蠢了,告诉容暄,让他知道她有多蠢吗?
容暄直直地看着她,突然扯唇笑了一下,带着复杂的意味,“你呀,每次你都把自己搞得这么惨。”
他说的每次,安荔知道原因。
这让她想起,五年前和容暄第一次在工地的大坑里见面时,她也是发着高烧,嗓音嘶哑难听。
就连容暄都记得,可她却忘了,商拙言说几句甜言蜜语她就全忘了。
她垂下眼睛,遮住眼底悲伤嘲弄的情绪,轻声说:“以后不会了。”
... ...
烧退之后,因发烧引起的各种病症也迅速消退,安荔简单回家收拾一番就回了工作室上班。
商拙言应该是因为被她拆穿,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反倒是容暄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有话要说的模样 ,但当她看不过去问他到底有什么事,让他有话快说时,他却一脸莫名其妙地说他没事。
事实证明,无论已经受过多少次伤,每一次重添新伤时,还是要遵循伤口愈合规律,按部就班地慢样才能张好。
所以她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商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