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带给她的阴影挥之不去。
安荔只能采取强硬的办法,拼命地工作,甚至把以前分给秘书做的工作都抢过来自己干,导致秘书每天上班战战兢兢的,总疑心自己要被炒,为了表忠心,资料反复看得纸面起毛,桌子擦得亮的可以当镜子。
终于高速运作的身体感知到疲倦,安荔才关掉工作室的灯和空调,走出大厦。
夜幕中,门口有辆限量版迈巴赫,安荔刚一下台阶,就从车里下来个人,映入眼帘地先是一双长腿,然后是一袭藏青色大衣。
安荔第一眼以为是商拙言,心提到嗓子眼,都要忘记呼吸,直到看到男人的脸,才缓和下来。
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清冷地朝安荔看过来。
他的气质与商拙言一样偏冷,但商拙言像是长白山连绵的积雪,而他是一场小雪,雪停之后,只留一地白糖似的薄纱,连树叶都遮不住。
“好久不见。”
江凛在她的对面站定,镜片后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她,如旧友似地跟她打招呼。
安荔发现,五年不见,在江凛身上的那种疯狂的感觉消失不见了。
他特别平,特别静,就算有风吹过,他也只是淡然地铺在青石板上,用刺目的白点缀脚下的路。
到底是故人,安荔对他笑了笑,说:“好久不见。”
然后两人就是一阵相顾无言。
“你在这里是有事要办吗?”安荔挑起话头,虽然她已经猜到她在明知故问。
江凛低垂着头,眸色半掩,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才说:“可以跟我走一趟吗?”
“有事?”安荔问。
江凛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点头,“有事。”
他们兄弟两人,她从来都看不懂,但是这次她潜意识里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很累了,我想回家休息。”
她说的是实话,现在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大脑连轴运转一天,所有的能量都消耗殆尽,急需补眠汲取能量。
江凛眉峰动了动,这次开口直接是命令的语气,“跟我走一趟。”
安荔这些日子心情都不好,眼底染上一抹薄怒,“都跟说了我很累,我要回家... ...”
“不想死的话,就跟我走。”声音冷硬又具备威胁性。
安荔一双美眸蓦然睁大,不敢相信江凛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江凛还在冷着脸地提醒她,“你知道的,那次枪袭不是意外。”
“是你?”安荔觉得荒谬地问。
江凛已经走向车前为她打开车门,“上车吧。”
安荔的耐心已经耗尽,反正她现在痛苦不堪,管他把她带去哪里呢。
只是她最后彻底陷入商拙言的爱情陷阱,是因为那场莫名其妙的枪击,对商拙言的恨,瞬间被转移到江凛的身上。
她口无遮拦道:“你们不愧是一家子神经病。”
看到江凛的眉狠狠地拧起,她才解气地上车,坐进去,还把车门摔得震天响。
江凛从另一侧进来,一言不发地开着车离开。
江凛带她去的是佛罗伦萨有名的精神内科医院。
安荔一看到门口的大字,就停住脚步,迟疑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江凛站在她的身侧,也看向那几个字,反问:“你不是知道我全家都是精神病吗?当然要来这种地方,怕了?”
其实,冲动的说出那句话,上车之后,江凛沉默了一路,安荔就后悔了。
谁都有可能雇人暗杀她,但江凛不会,五年前他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又怎么可能会伤害她。
安荔不愿再与他争执,没有回答他,抬起脚就往里走。
江凛将她领进一间办公室里,安荔见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他身材高大,轮廓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仪表堂堂的模样,只是一双眼睛,冰冷黑亮,让她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