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牙齿咬在手指上,传来尖锐的疼痛,安荔秀眉紧蹙,惨叫了一声。
她听上去那么痛苦,那么伤心,但却没有躲,只是流泪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只剩下对他的心疼。
就在江凛不顾一切冲过来要拔出安荔的手指时,商拙言突然松了紧紧咬着的牙齿,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探出舌头,像大狗狗一样去舔她的手指上渗血的牙印。
他不再挣扎,猛兽也会打盹,凶猛的模样也变得可爱。
安荔不由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商拙言的头发。
医生们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商拙言就这样安静下来。
商拙言的主治医生激动地说让大家先出去,可以留他们单独呆一会,也许更有助于商拙言恢复。
大家听他的话一起出去,却都没有走远,而是到一墙之隔的监控室里,看病房里的画面,以防商拙言突然失控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他们能及时冲进去。
没人压制的商拙言仍是保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安荔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半蹲的姿势陪着商拙言。
商拙言看上去还没有完全清醒,黝黑的眼睛看着她时有些迷茫,只是发自本能地依恋她而已。
不知过了过了多久,安荔觉得他的情绪已经稳定,才把手指从他口中抽出。
白皙纤细的手指红肿一圈,商拙言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的手指看。
安荔对他轻轻摇头,柔声说:“没事,不疼的。”
商拙言看着她,像是才认出她似地,突然坐起来紧紧抱住安荔,脸贴在她的腹部,闷声道:“我好想你。”
想了她五年,在梦里一遍又一遍地想她。
安荔感觉自己的腰几乎是被商拙言勒在怀里,都有点疼,她轻轻拍了商拙言的背,柔声说:“我在你这里。”
商拙言却很不安,身体都在颤抖,将头埋又往她怀里埋了几分,嗅着她身上独特的清香,低声说:“你说你不会再爱我了,永远不会。”
安荔感觉现在自己的心已经软成一汪水,她俯身捧着商拙言的脸,让他抬头看自己。
商拙言的脸在她的怀里被闷红,看上去少了平日清冷的感觉,像是个刚长大的毛头小子。
“那是气话。”她笑了笑说:“你看不出来吗?我是吃醋了。”
“吃醋?”商拙言的眼睛里闪起奇异的光。
安荔点点头,“如果你想起五年前的事情,就知道我那天的反应不是在大题小做。”
商拙言黑漆漆的眼睛愈发深沉地看着她,“你也说过,我要是想起五年前的事就跟我在一起。”
她确实说过,曾以为这句话已经不作数了,可是今天她又改变主意了,“我确实说过,但,你真的想起来了吗?”
商拙言的手不自觉地将她的腰环得更紧,又把脸贴到她身上,那可能是他寻求安全感的姿势,他说:“我想起来了。”
“你之前说要是我想起以前可能会恨你,可是我却没有,荔荔,我还是很爱你很爱你,爱到就算是这样死在你的怀里我都心甘情愿。”
“荔荔,对不起,我知道我以前是个混蛋。”
“荔荔,我会好好吃药,也会好好看医生,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荔荔,让我用余生弥补你好不好?”
安荔没有说话,他就一直一直说,直到说到最后一句话,安荔才回应他说:“那你不许反悔,要把余生赔给我。”
商拙言惊喜地抬头看她,眼睛亮晶晶地,还要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要把余生都赔给你。”
安荔看着商拙言,内心从未像这一刻如此平静过,她任由商拙言环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腹部,然后她抱着他毛绒绒的头。
以前的商拙言在她心里手段冷硬,心狠无情,她爱他怕他又恨他,但今天,她对商拙言多了一点别的东西,想永远这样抱着他,守护他。
... ...
商拙言的病情稳定,医生提议让商拙言换个环境。
安荔想了想,给自己放了个年假,不顾容暄的埋怨,毅然决然地带着商拙言踏上旅途。
在佛罗伦萨,他们依偎在一起看亚诺河上的日落;在曼德荷冰河洞穴,一起穿过奇形怪状的寒冰雕塑;在蒙特卡洛,他们白天沐浴在沙滩的阳光下,晚上在并肩坐在歌剧院里欣赏一部优美的歌剧;在塞内加尔,看漂亮的玫瑰湖... ...
他们抛下一切,游走在世界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