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本是朱辰族长老一脉,自幼习得圣贤书,只为报效国家,但是一朝皇室听信谣言,认定以我朱辰族族人骨血入药便能炼成长生不老丹,大肆捕杀我族之人。”
“我族之人生来骨脆,不得练武,哪里有自保之力,只能在这场捕杀中渐渐凋零。”
“在四处躲藏时,我的母亲生下了我,我便自幼便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四海为家。”
“但是躲了那么久,终究还是躲不过处处的铁骑,一夕之间我家破人亡。”
朱奉坐在那里,双眼无神,语音无力,微弓的腰背有说不出的落寞。
“可怜我的姐姐不过二八年华便被强绑进宫,受辱致死,落得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最后,我家满门二十三条人命俱落于皇室之手,散尽鲜血,磨成骨粉,炼成丹药,尸骨无存。”
“我爬出血海,身上染满了鲜血。”
“从那一刻起我便发誓此生必要屠尽皇室以慰那二十三条亡灵。”
朱奉双手用力地攥成拳头,指甲不知痛深深掐入掌心,只余泛白的甲面,用力可见。
“这样的冤屈不止我一人有,整个朱辰族,整个朱氏,多少家庭分崩离弃,生死别离。”
“我们亲眼目睹往日的亲朋好友一个个倒下,再也没能醒来,往昔笑声还依稀在耳,而如今人却已不在人间。”
“那是活生生的人啊。”
“这样的皇室,怎能让我不恨,让我朱辰族上下不恨。”
“多年的隐忍已经无法压制,但是皇室防我族甚严,手无缚鸡之力的族人怎么才能进入到那重重严卫的宫中成了最大的问题。”
“于是二十年前当我们看见那襁褓中便可窥美貌的你后生出了有关于现在的一切筹谋。”
朱奉声音无力,佝偻着身子。
“你只知道我们送你入宫是想要借你绝色之貌魅惑女帝激得天下对皇室的不满爆发,以此推翻这昏聩的皇室,以洗雪我朱辰族百年血仇。”
“但你不知道的是除此之外更深的一面。”
“朱辰族人与普通凡人不同,先祖自是朱砂画而修成的精怪,虽然我们几乎与凡人无异,但是实际上我们的血脉中还是拥有隐藏的朱砂药性。”
“这也是为何当年皇室中人为何要以我族子弟骨血入药的缘故。”
“但是当时他们只知朱砂有药用价值,却不知朱砂也有毒性。”
丹宸手间一震,猛地看向朱奉。
霎时间那张香艳的面容血色尽失,在一身朱色红衣的衬托下惨白一片。
“药性纯粹,毒性自然也更纯粹。”
“所以我们打算用这血脉中的毒性来毒杀成元姝。”
话音一顿,朱奉的眸子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而你便充当了一颗会移动的慢性毒药。”
“世人与朱辰族日常相处并不会有所危害,但是若是两人床榻缠绵,朱辰族之人便会因为身体升温,通过这种方式将体内的药性无声地传给另外那人。”
“时日一长,毒入肺腑,无药可医。”
“皇室病弱,子嗣稀少,如今到了这一代只有当今女帝一个正统嫡系了。”
“斩草除根才是我们最大的目的。”
“果然不负众望,她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异样。”
“口渴、恶心、呕吐、齿龈出血、腹部灼烧感一一在她的身上显现出来,那时我就知道你的作用显现出来了。”
“解法呢。”
丹宸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但是只是出口几个字便颤抖得溃不成军。
“无药可医。”
“如同服用一味致命的慢性毒药。”
丹宸心中绷紧的最后一根弦骤然断裂,那手失去所有支撑摔落下去,无力垂在身侧。
“所以......”
“她现在所受的病痛都是因为我。”
“没有谁比我知道她有多痛苦。”
“我清清楚楚的知道她这日日夜夜是怎么受过来的。”
“是怎样压着病痛,还要撑出一副笑脸告诉我她一点也不难受。”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丹宸蹲在地上崩溃以地手掩面,泪珠从指缝滑落,无声哭泣。
“我怎么值得她这样的喜欢。”
“我怎么值得。”
丹宸蜷缩着身子,声音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