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走到末路的野兽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嘶吼。
“原本我还窃喜皇室之人如此痴傻,连枕边人害了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如今这一遭,我见识了她的聪慧,我想也许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明明知道你最初的来意不善,明明知道你就是一个让她缓缓致死的慢性毒药,但却什么都没说仍然将你留在了身边,奉为凤君。”
“想来她是真的喜欢你吧,喜欢到愿意为了你放弃生命。”
朱奉耷拉着手,无力地待在一处,双目无神。
“刚刚我一直在想我朱辰族那些惨死的人若是当初碰到的都是如她般的帝王,也许就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了吧。”
“若那些尸身摧成粉末惨死的族人遇见的是如今为了留你连死也不畏惧的她,也许就会康健的过完一生吧。”
“若那些惨遭负心之人玩弄抛弃凄惨而亡的族人遇见的是如今真心对你的她,也会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和含孙弄怡的晚年吧。”
“如今的皇室中人或多或少都是对朱辰族有所残害,即使没有,他们享受了祖辈的荫蔽,也应该承受祖辈的债孽。”
“成元姝承先祖荣华,就该担朱辰族的血仇。”
“我没有权利代替前人原谅皇室。”
“但是我想对于成元姝,她既中了这致死的毒便算了了她与朱辰族的牵怨。”
“只是......”
“小辰,对你我始终是愧疚的。”
“你童年的种种苦闷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但是如果从头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如此选择。”
“我这一生活在仇恨里。”
“只是有时在想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我说不定会是一个疼爱小辈的慈祥长老,不关心他们是否有用,只维护他们的成长。”
带着血丝的眼珠中也不由地映出了憧憬,年迈的人好像回到了梦中。
“你们走吧。”
“就当我以叔伯的身份最后帮一回侄子侄媳吧。”
朱奉坐在那看了一眼昏去的元姝,又转向丹宸,模样认真。
这一刻的朱奉面容因为疲累而显现老态,但是却少了几分往日的戾气,整个人慈祥温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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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那边搜搜。”
“他们受了伤肯定逃不了多远。”
“赶快抓了他们好回去领赏。”
隐隐约约的追捕声逐渐逼近。
“你们快走。”
“人不多,我还能拖住他们一段时间。”
“你们赶紧走,援军肯定会来接应你们的。”
“快走!”
朱奉刻意压低声音,听起来格外焦急。
“你在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
朱奉突然被点了穴。
他看着眼前穿着朱色红衣的人先是动作轻柔地把昏迷的元姝抱到隐秘处,然后小心拿过墙周的剁草堆在女子身上,把她严实地掩盖起来,最后又无声地抱过稻草堆在自己身上。
朱奉浑身无力只能任凭剁草堆满自己身上,想要站起来却又站不起来。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朱奉的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想,说出的话止不住的颤抖。
丹宸突然跪下,长摆的朱红长衫拖在地上,扯出褶皱。
“朱辰族于丹宸有养育之恩,这是丹宸毕生不敢忘的。”
“在族中生活或喜或悲,长老们对我养护的初心是否纯粹,都不能磨灭各位长老对我的养育之恩。”
“若是没有各位长老的救护,当日襁褓中的婴儿断不可能还有生存的机会。”
丹宸跪在地上,挺着笔直的腰板,单薄的身影却显得格外坚毅。
“我曾怨过为何我一出生便要过着那般压抑的生活,为何从小就要学着侍奉的知识,为何注定要做一把生而为死的工具。”
“但丹宸知晓万般皆是时事造就,若是没有积年来的委屈,也不会把你们逼到这个地步。”
“叔伯,生死关头总该是小辈去冒险。”
“但丹宸只会是陛下的丹宸。”
丹宸偏头看向角落中的一堆剁草。
那里面藏着他的心上人。
漂亮的狐狸眼眼尾泛红,如心头之血染红了一片,那眼神像是在看稀世的珍宝,眼泛温柔,眸光似波,眸中盈满了泪水,如一汪盈盈春水,写满了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