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御史大人到”,厅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严肃,扶瑛身上的朝服还没来得及换,很明显是刚下朝回到御史府就被人接到这边来。
她脸上还充斥着未消的戾气,登堂进门后直接走到封信面前,“听说将军府的人苛待你了?”
“请表姐带弟弟回府,大不了日后也将先生请到御史府便是,弟弟不想居住在将军府了。”他并未说明事情来龙去脉,微微拱手间已经坐实被苛待的情况。
扶瑛目光凌厉如刀,径直走到老夫人面前,甚至连最基本的客气都没有,声音凛冽道:“既然将军府不欢迎客卿,那本官将弟弟接回去便是,近日多有叨扰,请您见谅。”
老夫人听说要把封信接走,脸色更加难看。
封信住在客院习武那是杨将军亲口应下的,也昭示着他与御史大人关系交好,如今扶瑛要把封信带走说明心中已经不悦,万一日后将矛头对准杨将军,那老太太不好跟儿子交代啊。
想到这里她急忙忍着腰间疼痛起身,恭恭敬敬对着扶瑛施礼,小心翼翼解释道:“老身今日只想着处理家务事,不想家中丫鬟蠢笨,竟将小公子一同请来,但老身绝没有为难小公子的意思。”
家务事?
如今月凝已经是二品县主,将军府里的这群牛鬼蛇神还会欺辱她不成?
扶瑛心中疑惑间,目光落在杨月凝身上,故意说道:“多谢县主替本官的弟弟解围,若是没有您的腰牌,本官也不会过来,更不会知道幼弟竟在府上凭白受屈。”
她说话间上前两步,将县主腰牌归还杨月凝,“既然是家务事,本官也不便插手,但若是县主有事相求,本官定然全力以赴。”
杨月凝向着她点头致谢的同时,似笑非笑缓声回应道:“月凝并无要紧,只是有一事不明。”
如今她毕竟是陛下亲封的县主,扶瑛表面功夫也做的比从前更加严谨完美,似乎是故意做给旁人看的一般,望着她毕恭毕敬道:“您但说无妨。”
她面色突然一凛,语调也跟着提高三分,周身立刻迸发出强大气场,冷声问道:“如果有人构陷正二品县主,应当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老夫人本想着平安把扶瑛敷衍过去就好,没想到这畜生还要揪着刚才的事情不放,顿时怒意横生,瞪着她尖声呵斥道:“杨月凝,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老夫人厉声直呼县主名讳,本官可以依律带您上公堂,但念在您年事已老受不得牢狱刑罚,本官可以装作方才无事发生,但请您日后谨言慎行。”扶瑛冷声提醒道。
老夫人听到这话心头怒火顿时湮灭。
杨月凝只是空有一个县主名声,但扶瑛却是实打实有权利在身上的,她断然不敢轻易招惹,小心翼翼地向对方赔着难看的笑脸。
扶瑛懒得多看她一眼,目光再度转回杨月凝处,低声开口道:“朝中女官有违德行,轻者罚俸行刑,重者剥去官阶封号,但若查明真相后发现却为构陷,构陷者需赔偿银两,还需压入大牢受刑。”
听到“剥去官阶封号”几个字,二姨娘眼前一亮,只有她心中最清楚杨月凝房中出现陌生男子乃是真实情况,只要细细查下去,杨月凝一定会落马。
她立刻上前对扶瑛讲明事情原委,老夫人心中也隐隐期待着结果,所以并未横加阻拦,只是不疼不痒地在中间责备两声而已。
事关重大又关乎杨月凝,扶瑛心中有些犹豫。
见她对自己微微颔首,扶瑛心中这才有数,立刻拂袖厉喝道:“既然关乎县主,本官就不得不管,就请在场诸位一同见证本官秉公办理此事,现在便着手叫人去查。”
老太太立刻遣孙婆跟着,二姨娘也派出机敏一些的贴身丫鬟,轻声嘱咐着不要只在一旁看衙役动手,也要适时“帮忙”调查一下真相,为官爷们分忧。
……
事情整整耽搁一天,厅堂内始终充斥着凛冽还带点尴尬的气氛。
老夫人强忍着腰伤作陪,一旁的二姨娘更是坐如针毡,只有杨月凝怡然自得晃荡着双腿与扶瑛闲话家常,时不时传出低低娇笑的声音。
她倒是聪明,早早让平昭备下水果和糕点,肚子一点也没受委屈,反观旁边的老太太和二姨娘眼巴巴看着,谁也没有吃午饭,也没有那个心情,单纯灌一个水饱。
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一群衙役才赶回来,毕恭毕敬据实汇报道:“大人,已经仔细检查过平顺县主的院子和房间,并没有属于男人的物品和配饰。”
另一行人也跟着开口,“属下也仔细查探过府上守夜的仆人和门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