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乡试成绩出来了。

张榜之日，京城下起小雨，空气微凉，那考场外面又一次围满了人。

萧子桐迫不及待，直接拽着秦墨过来，不等下人传报喜讯，想要第一时间，知道他和秦墨谁胜谁负。

很快，有人出来贴榜了，人群的目光凝聚，在榜单最上方的位置。

萧子桐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二名的亚元位置。

他愣了愣神，再看看在他上方的那个名字，不是秦墨。

乡试解元，梁佑。

秦墨是第三名的经魁。

看到这个成绩时，萧子桐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他赢了秦墨。

忧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他的上面，又多了一个劲敌。

萧子桐记得，第二天梁佑是带病参战的，却能考的头筹，成为这次科举的第一名，他确确实实有些本事。

“梁佑？这是谁呀？怎么没听过？”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是柳城的学子，挺厉害的。”

“乡试的榜首竟然是一个外地人，咱们京中两个王府的公子只排在二三位。”

“……”

秦墨盯着榜单看了许久，最后释然的笑了笑。

拍拍萧子桐的肩，“你很厉害，我输了。”

闻言，萧子桐微微直起腰板，可并没有太过开心，安慰道，“下次，下次一定可以超过他的。”

吕原也从家里跑了出来，看到第一名是梁佑时愣了一愣，嫉妒之余，又有些庆幸。

庆幸还好，那天帮助了他，不然寒窗苦读数十载，本来可以夺冠的人，因为生病而落榜，才真的让人觉得惋惜。

吕原静下心来，开始找自己的名字。

吕原……

吕原……

仅仅往下看了看，他就发现了自己，乡试第六，比之前院试的成绩还要好。

他暗中欢呼了一声，却又故作淡定，从秦墨和萧子桐身前走过。

萧子桐笑道，“恭喜你啊，吕原。”

吕原冷哼一声，有些傲娇的，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

两个小少年成了举人，苏安安在淮南王府，给他们准备了一桌子的美食。

晚上便让萧子桐留了下来。

还没有开宴，门外下人来报，说有人来找秦墨少爷。

是梁佑，带着下人，和马车过来了。

见到二人的第一瞬间，他跨步上前，双手放在身前作揖，给秦墨鞠九十度躬。

然后抬起头，微微红了眼，“秦兄，萧兄，我打算回家了，临走之前，一想和你们告个别，二来，是想向你们道谢，多谢当日救命之恩。”

萧子桐道，“举手之劳不必挂怀，你确实很厉害，不过我们也不会输给你，会试时，我一定可以胜你。”

梁佑大笑，没有了之前的傲气，“好，那我们可约好了，会试再见，我也不会输。”

三个少年彼此对视，眼眸中都多了一份欣赏。

秦墨问道，“着急回去吗？不急的话，一同用个晚膳吧！”

这是他第一次留人吃饭。

梁佑愣了愣，点头应下，进了王府，他才知道他曾经多么的幼稚。

这二人都是身份不凡，却没有炫耀什么，比起自己的张扬，简直好了太多。

离开京城之后，梁佑变得沉默安稳了一些，即使有人夸赞，也不会说太过骄傲，始终保持着一个谦卑之心，期待着多年以后，与这二人共谋朝事。

只是科举会试三年一次，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遇。

送走萧子桐后，秦墨回到无忧院。

刚走进小院便有一个石子砸在了他的脚下。

秦墨抬起头，顺着月光，看到苏安安坐在屋顶，笑着看他，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一晃已经在苏安安身边呆了三年，秦墨觉得这三年经历的，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

他走近了一些，运行轻功直接跳了上去，坐在苏安安的身边。

“开心了？”

苏安安歪着头问。

秦墨微微红了脸，点了点头，又问道，“娘，我只考了第三，你不失望吗？”

苏安安愣了愣，不知为何……

总感觉好大儿在凡尔赛，其他学子寒窗苦读十余载，也未必可以考中举人，而他，只学了三年。

苏安安撇了撇嘴，然后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