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后的荼楼弃一头乌发未挽,仅一根红发带绑着,白了过头的脸上没有一点瑕疵,虽未施任何粉黛,却晃的人挪不开眼。
其实以上这些都是因为荼楼弃不会做,所以干脆就这样。
眼波如水,眼尾微微上挑,自带涟涟风情,犹如清澈见底的湖水,墨安禾甚至能清晰看见自己的倒影,面无表情时,一双眼犹如天上的一轮圆月,清冷孤寂,让人忍不住想抱住他温暖他。
她自认为见的男子比任何女子都多,因为她那有一个大军营,无聊时经常会爬上训练场外的一棵树看他兄长练兵,可身处边境,就连那风都比兴都粗糙许多,时间长了,刮的大家好像都被后娘长期虐待一样。
大当家和二当家都未着喜服,而墨安禾两人正站在他俩中间。
一人用胳膊拱了拱豹子,小声道:“豹子哥,你有没有感觉,今晚更像是中间那两位的大婚,大王和二当家却像是两人的司礼?”
“嗯,还真是。”豹子跟着附和一声。
大王把刀往前面饭桌上一扔,一脸春风得意搂着荼楼弃说道:“都擦擦你们口水。”
众人瞬间清醒,连同墨安禾在内,连忙摸上了嘴角,荼楼弃看着她的动作,双眉更是蹙成了川字,暗瞪了她一眼。
这时候荼楼弃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他来这本就是为了大吃一顿,然后顺便把墨安禾救出来,所以在土匪去抓他时,他和庄牧舟演了一出戏,上演了一副父亲为了逃命不得不丢下女儿的戏码。
在荼楼弃被带上山的时候,已经偷偷沿路做了记号,今天是上弦月,两人合计等月亮升到正西南方时就动手。
现在月亮刚升到正南方,荼楼弃这个肚子响的妙啊,不再管什么拜天地,一屁股坐在了一张空凳子上,桌上的肉散发着不知名的香,早已勾引的他垂涎三尺,执箸夹着一片肉就要往嘴里送。
墨安禾心里说着不要管闲事,可脚已经不听她使唤,下一秒站在了他身后,一把打掉他手中的肉片。
因为她知道,这个肉很大可能是二愣子的肉,在她刚进来时,就瞟见了其中一桌子上的半截人手。
大王的刀紧随其后,架在了她脖子上说道:“二弟,你这玉人似乎不太懂礼数。”
“玉奴,快给大哥和大嫂道歉。”二当家替她挡着刀刃说道:“大哥您大人有大量,大婚夜不宜见血。”
墨安禾装作既委屈又害怕,胡诌了一个理由:“大王明查,新婚之夜,不可食荤腥,以免洞房时身体不适影响两人运动,小的也是好心啊。”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小生有幸看过几本医书,略懂一些岐黄之术。”
大当家放下了手中的刀,挨着荼楼弃坐了下去,说道:“哑奴还是喝酒吧,喝了酒更助兴。”
说完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对墨安禾两人说道:“想必弟妹也饿了,来,坐下来一起吃。”
荼楼弃虽不明白她为何打掉他的肉,但也留了个心眼,见她喝啥,他就跟着喝啥,她吃啥,他也吃啥。
“今日也是七夕,咱们寨中算是三喜临门,来,大家共同举杯,干。”大王举着酒碗,豪气的一饮而尽。
“干-”
看着一群人吃人肉津津有味的样子,墨安禾强忍着不适,可当看到二当家在她旁边吸着骨髓,吸得滋溜溜响,还拿着一块大骨头递给她时,她再也忍不住,跑到一棵大树下哇哇吐起来,直到再也吐不出来东西,只剩下干呕。
惹的众人哈哈大笑,墨安禾看着天上弯月,伤痛在心中弥漫,想到上一年七夕他和兄长嫂子三人一起放河灯的景象,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她必须赶紧把亭长他们送到富昌,然后赶回去找他们,墨安禾擦掉眼泪,胡乱抓起其中一桌子上的酒坛,对大家说道:“天上七夕月,人间情爱浓,喝。”
“好一句人间情爱浓。”二当家过来一把拦腰抱起她,在众人叫好中向他的住所走去,丢下一句:“今晚谁敢打扰老子,老子就剁了谁。”
墨安禾在摸黑中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吃了下去,二当家进屋并未点燃烛火,急不可耐的把她扔在床上就要扑过去,墨安禾忙推着他说道:“二当家,合衾酒还没喝呢,不喝合衾酒,就不能长久,难道二当家不想和我长久吗?”
“好,喝喝,都依你。”二当家把烛火燃了起来,墨安禾看着跳动的烛火,对着他轻轻笑起来。
那笑容在脸上一点一点放大,因为窗外的风,烛火在她脸上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