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安禾整理了一下裙摆,深呼了几口气,跨着小碎步朝台阶上走去。
议政的大臣纷纷扭头望去,随着她的进来,淡淡桂花香扑鼻而来,青青把握的尺度很好,这味道不浓不淡,让人心旷神怡。
他们不由得怔住了,这还是昨日他们在城门外见到的女子吗?甚至有人偷偷揉了揉眼睛,看看自己是否眼花了?
“臣女参见皇上。”墨安禾按照小时候父母带她进宫面圣行礼时姿势行了大礼。
“平身-”洪亮有力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谢皇上。”墨安禾微低着头站在下方,眼睛不敢乱看,只能盯着自己脚尖。
“自上次和威震将军一别,现在算算竟也有六年之久,没想到威震将军的女儿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她不记得皇上跟她唠了几句家常,只记得自己回答的是又简洁又明了,她深知多说多错的道理。
“你在城门前的事朕已听说,可否让朕听听你的理由?”
墨安禾见终于说到了正事上,忙又跪了下去说道:“臣女才疏学浅,若哪句快言快语惹龙颜不悦,先斗胆请皇上恕罪。”
“你这小女子。”龙椅上的人轻笑出声说道:“朕允你快言快语。”
“多谢皇上。”墨安禾跪在地上,微微抬起头,盯着他明晃晃得龙鞋说道:“眼下靖边经历战乱,百业凋敝,臣女是依靠兄长和众将士的舍命杀敌才换来如此厚赏,自己无功受禄,寝食难安,所以才斗胆提出让皇上赏赐给臣女的都折算成白银,臣女愿为靖边的建设出一份力。”
此话一出,举座哗然,也狠狠的打了那些对她嗤之以鼻的人,就连皇上都惊讶的站了起来,走至她面前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臣女发誓,绝无半点虚言。”墨安禾怕他不信,一激动抬起了头,举起了自己三根手指。
太子在旁边看她如此,努力憋着笑,轻轻咳了一声,墨安禾看了看他,在看到皇上那威严可怖的龙袍后,再也不敢往上看,看着自己举起的右手,三根手指在皇上面前直愣愣竖着,尴尬的慢慢弯了下来。
要死了要死了,她怎么能在皇上面前如此不稳重,墨安禾趴在地上,恨不得抠开一条裂缝钻进去。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传遍大殿,皇上走回龙椅,对大臣说道:“各位爱卿,看来你们都应该向这小女子学习,小小年纪胸襟如此开阔。”
之前说她的大臣纷纷低下了头颅。
“即使朕同意你所说,那你为何又不愿做这郡主呢?”皇上又问了第二个问题。
“臣女自幼生于边境,长于边境,父母兄嫂皆沉睡于此,对臣女来说,那就是臣女的家,所以恳请皇上收回成命,让臣女回去替父兄效死疆场,扬我国威。”
大殿上鸦雀无声,只有她坚定有力得声音在大殿上方萦绕,太子盯着她久久未回神,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的皇宫夜宴,她为了替她兄长出头,也顾不上尊卑有序,和二皇子扭打在一起,抓着二皇子头发,稚嫩说道:“女娃娃怎么了,女娃长大了照样能领兵征战沙场,而你们,除了会在宫中花天酒地,招猫逗狗斗蛐蛐外,还能干什么?”
“好,好一个效死疆场,扬我国威。”皇上情不自禁鼓起了掌,说道:“平身吧,朕允许你抬起头回话。”
墨安禾暗自揉了两下跪的发痛的膝盖,笔直站起身来抬起头看了皇上一眼,竟比自己想象中老了太多,但全身散发的威严还是让她只敢瞅了一眼,迅速低下头去。
“其他人无事都散朝吧,墨家丫头留下。”皇上对墨安禾有心栽培,决定多说几句。
“退朝-”
“羡儿还有何事?”皇上看着未离开的段榆景,疑惑问道。
“父皇,儿臣也想留下聆听父皇教诲。”太子眼中虽散发着求知得渴望,可时不时瞟向她的目光,还是被皇上捕捉到了。
皇上点点头未拆穿,转头问墨安禾:“你可知一个优秀的将领需具备什么条件?”
“武功强,英勇,不怕死,敢冲锋?”墨安禾把心中能想到的词一骨碌全说了出来。
“你说的这些每一个斥候和先锋都能做到,这是优秀士兵需要具备的,但还达不到能成为将领地步。”皇上见她在思考,扭头问了太子同样的话。
“有勇有谋,在墨姑娘说的基础上,加上有纵观全局的谋略。”太子补充道。
“那你可知怎么才能有谋略?”皇上继续问道。
“多学多听多看,学以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