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花花绿绿的月团被撞的撒了一地,墨安禾心疼地蹲在地上捡了起来。
“抱歉姑娘,是在下走路太赶了。”荼楼弃也蹲下身来,帮她一起捡了起来。
墨安禾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然是那个她想要远离的人,今日的荼楼弃并未束冠,头发用白色绸带半拢,松散的绑在背后,身着深蓝色轻薄叉领宽衫,低头认真地帮她把月团放进油纸袋,在他抬头递给她的那一刻,墨安禾迅速低下了头。
段榆景帮忙把咕噜到远处的月团捡了回来,待三人捡完,荼楼弃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抱歉道:“刚不小心撞了姑娘,那些月团已粘上灰尘,不能入口,这是在下的赔礼,还望姑娘不要生气。”
他左手上提溜着将近十小瓶瓷质酒壶,墨安禾看着与她同样孤独,此刻有些颓废的人,开口关怀的话终究哽在了嗓间。
段榆景见墨安禾盯着荼楼弃发愣,便从他手中捏了最小一块碎银说道:“公子客气了,这一小块碎银已足够。”
随后对墨安禾说道:“咱们走吧。”
面对燕云四皇子,段榆景并未摘掉假面和他寒暄,墨安禾点点头,朝荼楼弃简单行礼后和他擦肩而过,继续前行。
“公子再会。”段榆景对荼楼弃说完,捡起被墨安禾遗忘在地上的兔子花灯赶上了她的步伐。
墨安禾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还是忍不住想叮嘱他少喝一点,可回头一望,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芸芸众生之中。
“你认识他?”段榆景顺着她的方向望去。
“不认识。”墨安禾继续朝前走着。
“那你刚才一直盯着人家看。”段榆景语气正中带着连他都未察觉的酸。
“长得好看的人难免会让人多看几眼,难道街上有漂亮姑娘你不会多看两眼?”墨安禾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模样。
段榆景唉声叹气:“若朝堂无事,我每天都要待在书院,等散学后回宫还要继续学,今日若不是因为中秋节,太学休沐两天,我怕是连出宫的机会都没有。”
墨安禾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一句:“欲登山顶,先承风霜。”
圆月悄然东升,撒下银白的月光照亮千家万户,皎洁明亮得如同画在天上一样。
两人一路逛到西区,终于到了段榆景路上说的霞光楼,霞光楼有三层,紧靠护城河,并非孤楼,三楼外架起一丈宽的空中连廊,和对面一座大客栈连绵相接,连廊上已有不少男女老少坐在小食桌旁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同欣赏着空中的明月。
墨安禾本想同他们一起坐在连廊下赏月,可两人身份特殊,无奈放弃,楼下大堂几乎座无虚席,众人侃侃而谈,数名小二在楼上楼下穿梭,段榆景选了三楼赏月最好的雅间,在临上楼的那一刻,段榆景在掌柜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把从荼楼弃手中拿的碎银塞到了他手中。
掌柜见多识广,虽看不到他容颜,一眼就看出眼前男子非富即贵,点了点头就向后院走去。
两人登上三楼,墨安禾推门进去,不由得喜出望外,雅间三面都是宽大的窗棂,窗棂边缘都被吊起,向上倾斜而开,上头明月一览无余,月光撒在房间每一个角落,头顶板上还能依稀看到河面反射进来的月光倒影,随着河面波动,倒影犹如天上繁星在不停眨动着眼睛。
屋内茶案上的香炉中散发着淡淡的沉香味,墨安禾摘掉假面,在房间里兴奋地转了几个圈,两名小二送来了茶水炉和茶具,段榆景把兔子和狐狸假面放在一起,围炉席地而坐,听着碳火上“咕噜咕噜”茶水声,心中思肘一会儿怎么开口才好?
墨安禾坐在他对面,胳膊肘支在茶案上,十指相扣,手背向上托着她的下巴,看着段榆景熟练的手法,感叹道:“这辈子没想到能喝到太子殿下亲手煮的茶,死而无憾了。”
“什么死不死的?段某观墨姑娘面相,可长命百岁矣。”段榆景把一杯茶递到她面前说道:“你若愿意,我可以天天为你煮茶。”
墨安禾笑着说自己可没有那贵命,端起茶杯正要饮用,“咚咚-”敲门声响起,墨安禾把茶杯放下,忙起身把门打开,掌柜恭敬说道:“两位贵人膳食已做好。”
“有劳,请进。”墨安禾见后面一排小二各自端着托盘,忙侧身让了位置。
“麻烦各位把这两张方桌搬至中间那扇窗棂前。”墨安禾见他们放好膳食,忙吩咐了一句。
食桌贴着窗棂,原本相对的蒲团被放至一排,掌柜从最后一名小二手中接过一束花,双手恭敬递给段榆景后,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