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的语气不容置疑,韩浩此时即便心里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看着夏侯惇的表情,他也只得默默点了点头。
私下里他们虽然算是至交好友,但是现在毕竟是在议事,作为下属反驳领导一次也就够了。
次数如果多了的话,对他或者对夏侯惇都不好。
将令的传达,务必要做到上行下效,如果被质疑的次数多了,以后或多或少也会对夏侯惇的威望产生一定影响。
韩浩可不想自己开了这个头。
因此,当他接下命令,一直等到夏侯惇又和众将传达完了近些时日的安排,看着众人依次离去后。
韩浩才凑到夏侯惇身边,皱着眉头说道:
“元让,刚才那件事……”
“行了元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夏侯惇摆了摆手,打断了韩浩的话,“濮阳城固然重要,但是夫人和公子的安危也不可小觑,孟德托付给我的不止是一个兖州,还有他和众将的家眷,我不能有丁点松懈。”
“我知道元让你的意思,”听到这话,韩浩的语气一时间也柔缓了下来,“甄城不止是有主公的家眷,妙才、子廉、曼成、文谦他们的家眷也都在甄城,你这是怕主公那边听到这事不好稳定军心。”
“唉,谁说不是啊,”夏侯惇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从桌子上端起一碗茶水,三两下就喝了个干净,
“孟德现在将三军的家属都托付给我,一旦有失你让我如何面对诸位同僚?更何况,我总感觉这封信不像是空穴来风,元嗣你帮我分析分析,这边让死都死了,真的会有傻子替他报仇吗?”
“这件事……不好说,边让虽曾为九江太守,但是其治下百姓不说是生灵涂炭吧,至少也是有不少流离失所的,不过在这乱世,这也实属正常,所以……”
“所以你觉得,这个所谓的名士其实并没有多少死忠?”
韩浩闻言摇了摇头,颇为凝重地摸着胡子说道:
“不,元让你出身世家,这些名士的事情你应当比我这个乡巴佬清楚,这些名士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弱不禁风,可是他们兼并良田,手上财富数不胜数。平日里,这些所谓的名士为了树立风尚,说不准就对手下哪个门客予以重利。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门客如果得了他的重利,有一两个愿意为他效死的,也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主公在徐州所行之事……”
“元嗣慎言!”
不等韩浩把话说完,夏侯惇再一次出言打断,随即便见他探着脖子看了一眼门外,确认没有人偷听之后,这才低声说道,
“这种话你也敢说,万一被人传出去的话,即便是我也保不住你!孟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我不可妄加揣摩,不然祸从口中为时晚矣。”
被夏侯惇这么一打断,韩浩当即也吓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朝着夏侯惇拱了拱手道:
“是极是极,我方才一时语乱,多谢元让提醒了。”
“哎,你我兄弟二人,何必如此见外,”夏侯惇不以为意地晃了晃手,随即叹了口气道,“孟德那边所做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其实这事你今日就算不说,我也准备找你好好聊聊的。”
“元让请讲,今日之事出你之口、入我之耳,断无旁人知晓。”
听到这话,韩浩毫不犹豫地就开口表态,刚才夏侯惇提醒他的恩情,韩浩本就十分感激,再加上平日里他身为夏侯惇的副将,夏侯惇对他也多有照顾,两人关系早就胜过一般的同僚之情。
只是韩浩没想到,夏侯惇的话才一说出口,就差点把他给吓到。
“其实孟德做的这事吧,说起来和陶谦是没多少关系的,归根结底这件事的根源其实是在袁家兄弟那边。”
“此话怎讲?”韩浩这下彻底是不会了。
要是说一些细节把控还有平时的军务处理上,他自认是要比夏侯惇强上那么一点的。
但是一旦放到大局观里面,他就差的远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在外人看起来很有才华,却只能一直充当夏侯惇的副将。
在看待事物的整体层面上,他要落后这些世家子弟很多很多。
“你可知道近些年袁家兄弟的争斗?”夏侯惇看了一眼韩浩,见到对方一脸茫然之后,他又松了口气道,“袁本初掌控冀州,袁公路霸占豫、扬,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是袁家子弟,都希望自己能成为对方的主导。
放在行为上,袁本初想要另立新帝,以此来提高威望,但是袁公路却不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