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快天亮时,槐宝进屋叫醒了朝颜“夫人,贵叔来了”
朝颜本就未深睡,一下便醒了,快速收拾一番,去了偏厅,朝贵与晋大都在。
贵叔见朝颜有些着急说道“娘子,今夜小喜兄长尤三在司马家后侧门见一男子出来,遂尾随那人而去,见那人要出城,赶紧打晕带了过来,我询问许久,他都不肯说,还是晋大有法子,这是他的供词”
朝颜接过纸细细看了起来,这人是府中看门小厮,杜瑞雪一直派他盯着朝枢,见那日朝枢去了陈家后,又与陈家掌柜去了庄上,便知自己嫁朝枢无望,遂叫他递信给陈家三娘子,约她单独出来见面,陈三娘子去了,但后面之事他就不知了,只知道见杜瑞雪慌张从桥上跑下来,吩咐他快些离去,回去后便躲在屋子里,今日孙氏便给了他一大笔银钱,叫他连夜离开姑苏。
“娘子,这供词足以证明与那杜瑞雪有关,掌柜的不知该如何,叫我过来还请您给个主意”贵叔也急着问朝颜。
晋大在一旁细细瞧着她,她前些日子气色还不错,今日看着有些憔悴。
朝颜折好那张纸递给贵叔“贵叔,烦请您再让那人按照这份供词多签字画押一份,这份给我阿耶让他保管,另一份连带着人一同交给朝枢堂哥”
“交给朝枢郎君?不是该给陈家吗”贵叔有些不解,
朝颜也知该给陈家,更知陈家不会为陈三娘子声张正义“若说这世上还有愿为陈家表妹声张正义的便只有他了,给他以后,此事便是三房与陈家之事,我们不再插手”
贵叔点头“好,我现在就去”看了眼晋大“对了,娘子,夫人担心您这边,宅院里小厮如今只有几人,姑爷也不在,一屋子老弱妇孺。便叫我找几个人先来您这边盯着,今晚晋大便留在这儿吧,他最是稳妥,明日我再多派几人过来”
朝颜这才瞧着晋大,她着实有意避开与他,刚想说不用了。
晋大却赶紧开口道“是贵叔,我会保护好娘子的”
贵叔点头拍拍他肩膀走了。
朝颜与晋大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朝颜错开目光,叫了槐宝进屋“你将晋大带去歇着吧,这些时日,他暂时在我们宅院里”
槐宝那颗激动的心又开始跳,左右扫了两人,遂赶紧点头。
朝颜坐在椅子上,见着二人离去,不知为何突然想到杜空青,他一人去的润州,不知会不会有事。
沈知行这边,抵达润州后,自是换了身装扮,与沈九用外商客身份在润州溜达一圈后,便去了上元。
去上元路上路过一村庄,找了户人家歇脚。
“你俩瞧这样子不是本地人啊”大爷替二人倒着热茶。
“是,我们是豫州一带过来的,想在这边做点生意”沈九说道。
“豫州,那地儿逃难过来的昨年特别多啊”
“是啊,还是姑苏一带好”
“也不好,赋税繁杂,大家日子都过得苦啊,我们这儿就靠种些庄稼过活,你要做生意啊,还得往苏州扬州方向去,那边做生意的多”
“这不是扬州方向啊?”沈九故意问道。
“不是,这再往里走啊,就没人了,再过去就到大运河了,本来你们要是不嫌麻烦可以走水路去扬州,但这里过不去了,昨年官兵便来人将那前面都封路了,说是山里不安全怕村子里的人们进去打猎什么的出事,你们还是得返回去才行”
“好的,大爷,我们吃口茶便走”
待大爷离开后,沈知行仔细瞧着那大爷的走路姿势,站起身“走吧,还是原路返回去扬州,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沈九放了两个铜板在桌上,与沈知行上马离开,走了一里地便停下了。
“那大爷会点拳脚”
“看来里面便是了,郎君我们要进去吗”
“自是要进的,天黑便去”
待天黑后,进了村庄,若要往里走必要穿过村庄,幸好二人常做此事。
再往里走几里路,便见着两士兵站在关卡处。
沈知行瞧了瞧此处地貌,示意沈九在这儿盯梢,他绕到后方,从山坡上上去,翻到山头时,瞧见下方阵营,规模不大,没一会儿正中间营帐内出来一人,那人瞧着年岁不小,似乎朝他这个方向瞧了瞧,隔得太远,沈知行瞧不见他模样,随后又进了帐内。
沈知行盯了好一会儿才与沈九离去。
离开润州后,二人先去了隔壁虞城绕了一圈,换了马匹才又返回苏州。
沈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