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太害羞了,不好意思告诉他。
寂静冬夜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祝安久手指抚上他的眉眼,那里蕴着一抹极深的疲色。
说起来,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如此漫长的别离。
“贺洲。”她轻轻叫他的名字。
“嗯?”男人翻了个身,随手将她往自己怀里贴了贴,动作极为自然,仿佛已经做了千百遍。
“下次你来的时候,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想去接你,不管多晚我都来,好不好。”
贺洲睁开眼睛,借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见到她脸上认真的神色。
已经到了嘴边的拒绝话语被咽回,他心中一暖,点点头:“好。”
贺洲大约是真的很累,抱着她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段时间恰巧是圣诞节,祝安久放假不用上课。
白天两人在家里看看书,聊聊天,天气好的时候就手拉手去外面逛一逛。
晚上便拥在一起不知疲倦地缠绵,招魂摄梦颠倒情思,夜夜如此。
空旷的公寓里蔓延滋生的撩人喘息无需掩藏,两具肉身交由欲望支配,在短暂的相处时间里,但享此刻极乐。
巴塞罗那的元旦前夕下了雪,透过蒙着雾气的玻璃往街道上望去,白茫茫一片,路上行人匆匆,街道两旁的装饰却异常精美。
国外的人虽然少,但节日的气氛却很到位。
临近新年,无论是哪个国家,都是极为看重的。
在这个寒冷却温暖的清晨,前一晚倦极的男女相拥而眠,睡得很沉。
地板上交叠着男女衣物,黑色的西装裤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祝安久被吵醒,用被子蒙住头,往里面缩了缩。
手机铃声如魔音般往耳朵里钻进去,她不耐烦的皱皱眉,伸手推了推贺洲:“...电话...你去接....”
“....嗯.....别理他。”贺洲闭着眼睛懒散地应了一声,“我假还没休完,谁的电话都不接。”
手机持续不停的响,祝安久恼了,在他胸口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好吵。”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贺洲无奈地睁开眼睛,认命般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坐起来,从地板上拖过裤子掏出手机,他看了眼来电:周惊寒。
“怎么?”大清早被搅了清梦,男人的语气很不好。
周惊寒开门见山,“我结婚了。”
贺洲沉默了整整十秒钟才消化完这个消息。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
贺洲扶着额头,“什么时候办婚礼?”
“还没定。”
“没定你给我打那么多电话干什么?”他还以为这么着急是有什么大事。
“就是特意来炫耀一下。”周惊寒的目光掠过街角重重叠叠的光影,落到那个人身上,内心被温柔没顶,“我也是有家的人了。”
贺洲:“......”
周惊寒慢慢悠悠地提着小刀继续往他心上插过去,“你这都五六年了,八字还是只写了一撇,丢不丢人?”
话音刚落,电话立刻被挂断,周惊寒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的嘟嘟声,无声的勾了勾唇。
他把手机放进大衣口袋,大步走过去,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牵住她的手,轻声道:“唱晚,我们回家。”
大洋彼岸的另一边,贺洲郁闷地扔了手机,仰头重新躺回床上,随手将祝安久捞进自己的怀里,软面团子似的随意揉捏着她。
被子底下的祝安久不着寸缕,被他摸得面红耳赤,怕待会收不了场,慌忙抓住他的手,凑上去在他下巴上亲了口,岔开话题,“谁给你打的电话?这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