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夫人,”一直坐在旁边不说话的周有仪突然起身,追上已经走出门口的两人,跪拜在地上:“恳请侯爷和夫人救我一命。”
“你是……周有仪?”
刚刚一直没有注意到她,现在看着这张脸,沈玉宸想起了些前一世的事。
这位姑娘他只见过一面,却记忆尤深,倒是没有别的,仅仅只是她写了一篇策论。
盐铁官营,这种策论若不是亲眼见到,他都不敢相信是出自一位闺阁女子之手。
这策论如果早写出半年,后来对战辽国也不至于因为时间过长而导致国库银两不足。
沈玉宸这么想着,起了把她收为羽翼的心思:“起来说话,需要我做什么,若是力所能及,我也不会吝啬。”
南旭呈看了看沈侯爷又把目光转到周有仪身上,没有插话。
周有仪万万没想到沈侯爷居然认识自己,她也不清楚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只得继续硬着头皮说下去:
“林家夫君性格暴烈,常年折辱于民女,本想与林家和离,无奈父亲不允,今日回去,必定死于林家,所以才斗胆恳求侯爷为民女主持公道。”
沈玉宸答应的爽快,还顺便为她安排好了去处:“等我五日后休沐,会替你去林府走一遭,至于这几日,不如就先去侯府小住几日,旭呈是男子,行事多有不便,我额外找一位妾室陪你。”
这副做派,联想到他婚前连纳妾室的行为,很难让人不误会沈侯爷是又动心了。
周有仪也想的有些歪,她担忧的望向南旭呈,她现在没有拒绝的能力,只能寄希望于侯夫人能开口回绝,别让她进侯府。
无论表现的有多深情,说的有多好听,绝大多数的男子也都会纳妾,南旭呈知道这本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更何况他本是男子,不可能为将军留下子嗣,就更没资格要求将军不能纳妾。
可理解他和不难过完全是两码事,刚刚沈玉宸的含情脉脉还在他的心口中盘桓,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南旭呈低敛着眉眼,不愿与沈玉宸对视:“我会让人为周姑娘准备好房间。”
感受到气氛的微妙,沈玉宸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他连忙开口为自己辩解:
“不不不,我完全没有纳周姑娘为妾的打算,周姑娘的屋子我一步也不会踏进去。”
“侯爷先找个人将周姑娘送到侯府吧,让李管家给她安排一下。”南旭呈朝周有仪点头致意,转身先上了马车。
侯爷?
坏了,生气了。
沈玉宸想拉过来哄一哄,结果还没来得及伸手,人就已经上了马车。
派人把周有仪安排好,沈侯爷也立马跟着上了马车。
“言玉信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纳一个妾。”
“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侯爷怎么会认识她?”南旭呈抿了一口热茶,才定下心神开口询问。
“很久以前偶然听说过一次。”
“有多久?”
“四五年前吧。”
南旭呈手中的茶杯一个没拿稳,摔到了地上,茶水溅湿了大半的衣角。
他嘴唇控制不住的颤抖:“为什么四五年前的偶然听说能记这么久?”
沈玉宸本是想着把时间编的远一些,好让旭呈觉得并没有那么重要,却不曾想好像不知不觉间踩到了什么雷点。
“周姑娘已经送回去了?”南旭呈若无其事的转换了话头。
“送回去了,把她安排在客房,离咱们很远的。”
看对方应该不会问了,沈玉宸把他的打算说了:“牢狱中环境不好,像这种没吃过苦头的人,身子弱一些,不出几日染恶疾去世也是常有的事。”
南旭呈当然听得懂他的意思,老鸨和周二都会被弄死在牢狱中。
他当然是感激的,对方这么大费周章的帮自己出气,自己又怎么能非要抓着一些事情不放?
他扯住沈玉宸的袖子,语气中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子胥哥哥,我听说京城中有一处亭子很适合观雪,想趁着雪还没化去看看。”
“好,那我让车夫掉头。”
来赏雪的人不少,沈玉宸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清净些的地方。
他一直小心拉着南旭呈,生怕对方没站住摔倒,倒不是南旭呈有多身娇体弱,只因为他清楚,很快冀州就要地动了。
这场地动造成的伤亡很大,沈玉宸自打重生回来就一直在想如何转移冀州的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