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关氏悄悄推开房门,绕开侯府巡夜的守卫,从侧门偷偷出去,
躲在屋顶上的卫泽立刻跟上,他轻功不错,从树枝上穿梭,纵使跟的极近,关氏也没有发觉他。
侯府后面是一片树林,林中站着一位少年郎,银白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他的眉眼间本就有一种恣意的少年气,被月光这么照映着,更显得张扬,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跋扈讨厌。
“逸之!”
少年看到关氏来,连忙冲他招手,即使是因为怕惊动其他人而刻意压低了声音,也能听出来他言语间满是雀跃。
关逸之却是面上一片愁云惨淡,扯着少年的袖子,指尖都攥的发白:“云庭,夫人动了让我服侍侯爷的念头。”
一瞬间,空气似乎都跟着静默了,
少年来回踱步,最后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逸之,我们走吧,我愿意与你做一对农家眷属。”
关逸之心头猛震,说不感动是假的,自己全是算计的接近他,却换得如此真心。
就如同是心怀不轨的信徒像充满神性、居于万人跪拜高台上的佛像祈求取人性命这种事情一样,
从不沾染凡尘的佛像给了他回应,从高台一跃而下,落入了肮脏的尘世间,佛像不仅没有丝毫的怨言,还为信徒拿起了滴着血的屠刀。
封懿的母亲是太后的亲妹妹,父亲是当朝的太师,他又在前些日子中了三甲,未来仕途一片坦途,除非是意浓到深处,不然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但关逸之只能摇头拒绝,他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要管住快控制不住的心跳,低垂下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母亲和妹妹还都在关家,若我今天跟你走了,就是要他们的命。”
“我会想办法把……谁!”封懿向前一跨步,挡在了关逸之身前,抽刀对准了前面的树。
他面目豹变,张扬热烈的眉眼间都覆盖了冷意:“滚出来。”
卫泽从树枝上跳下来,先拍去了衣摆上沾染的尘土,才从容的行了个拱手礼:“封公子。”
“两位走一趟吧。”他也没看两人,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封懿不屑的“啧”了一声,雪白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凌冽的寒光。
关逸之知道他不是愿意与人废口舌的人,连忙拉住他:“他是夫人的人,杀了他只会立刻被察觉,你我罪加一等。”
封懿不愿让他为难,不情不愿的将剑收回鞘中。
卫泽伸出手想把关逸之先按住,被封懿用剑柄挡开了。
这位封小公子对外其实是很少笑的,他常年面容冷肃,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敢推他就杀了你。”
卫泽怂的快,自知不能对面前这位大佛动手,立马收回手,往后退半步,冲两人做了“请”的动作。
侯府里,暮冬正趴在桌子上打盹,被匆匆从外面赶回来,带着一身寒气的卫泽一巴掌呼在了后脑勺上。
“你干嘛!小心我让卫明揍你。”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痛醒的还是被冷醒的,抱着头恶狠狠的瞪向罪魁祸首。
“去叫侯爷和夫人,我抓到关氏和他的奸夫了。”卫泽表情淡然,嘴里却说着令人震惊且极不恭敬的话,换来了身后的封懿杀人般的眼刀。
暮冬被吓得直接一蹦三尺高,眼神落在关逸之和封懿身上,又立马移开,什么疼和冷都忘了个一干二净,跌跌撞撞的往主屋跑去,期间还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暮冬,等等!”卫泽在暮冬快跑到门口时叫住了她,语气还算得上是急切。
暮冬以为他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交代,连忙回头看过去。
只见卫泽缓缓张开嘴,神情认真:“卫明打不过我,你找他没用。”
暮冬被气到说不出话来,剜了他一眼,懒得回他的话,快步走向了主屋。
她扣响了主屋的门,在心里来来回回的措辞,才委婉的开口:“侯爷、夫人,卫泽带了关氏和他的……私会之人回来。”
南旭呈没想到查出来是这种情况,还是在大半夜抓到的,睡意消散了大半,他怕将军气闷,连忙看向对方:“子胥哥哥……”
沈玉宸从床上爬起来,他状况外的眨眨眼,言语间的惊喜之情不似作假:“还有这种好事呢?”
“侯爷、夫人。”两人收拾好来到正厅,封懿自知理亏,态度也稍微恭敬了一些,冷淡的表情稍微有了些收敛,弯腰向两人行礼。
“封懿?”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