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知花镜绞尽脑汁苦思着可以回应的说辞，芥川龙之介站在对面歪了歪头，对她的沉默很不能理解。

半晌，多知花镜别过脑袋小声说了句话，回头时笑颜一展：“我们出去逛逛吧？”

芥川龙之介更加不能理解了：“你只是为了跟在下说这个？”

当然不是，只不过原本准备好的那句“你妹妹在港口Mafia当首领秘书”多知花镜知道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否则就是引火烧身。

她原本以为只是阵营不同，却没料到芥川和太宰治直接敌对了，看他刚刚说话时毫不遮掩杀意的样子，要是太宰治或是其他Mafia出现在他面前，他能直接把人碎成八段。

考虑到这点，多知花镜卡了神明的BUG，用芥川根本听不清楚的声音说了实话后火速接上另一个话题，这样就不算撒谎了，还能被当成是在回答对方的问题。

“劳逸结合，适当带你放松一下也能帮助你以更好的状态投入下一次训练。”

芥川龙之介虽然迫切地想提升实力，但的确如多知花镜所说凡事都讲究个张弛有度，这一周他的训练安排太过紧凑，明显能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好。”想通这层，他颔首，“什么时间？”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说是逛街，但芥川龙之介并没有什么想逛的地方，全程都是跟着多知花镜走，多知花镜看在眼里，决定带他去甜品店。

今天天气大好，在室外坐着还能闻到不知名的花香，服务员端上两碗甜品，笑着说了声“请慢用”后便离开了。

多知花镜坐在遮阳伞下，看着芥川龙之介挖了口红豆蛋糕放入嘴中眸光一亮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好吃吗？”

“嗯，味道很好。”芥川对喜爱的食物坦诚极了，说话间又挖了一勺。

能让他产生情绪波动的事情很少，此时眸中却闪着细碎的光，看着他这么开心的样子，多知花镜的心情也好上不少：“对了，明天我要去加班，就不在家里吃了，你不用做我的饭。”

“你看上去心情不错。”芥川龙之介很快就把一块红豆蛋糕吃完了，转而问道，“加班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我不是那种嗜工作如命的性格，会感到高兴是其他原因。”

芥川龙之介以前走在路上，听人们抱怨得最多的就是工作上的杂事，咒骂得最多就是无休止的加班加点，不过看多知花镜的样子倒是对自己的事业特别满意，虽然不是工作狂，但每天下班回来都是和颜悦色的。

“在下还没问过你，你做的是什么工作？”

多知花镜面上表情不变，搬出早已准备好的台词：“是需要和不同的人打交道，让对方打开心扉坦诚相待的职业。”

原来是心理医生。这个提示太明显了，芥川龙之介一下就猜了出来。

“我说。”多知花镜用吸管一下一下地捣着杯底的碎冰，微笑着道，“来聊聊我们以前的事吧？”

为表诚意，她率先述说了自己的故事：“我的生活其实很普通，按部就班地读书，平安长大，长大后找到一份工作，就这么正常地生活到现在……在此期间我交往过一个男朋友，虽然他已经成了前男友，不过不可否认他为我的生活带来了不一样的色彩，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异能】，还让我结交了很多有意思的人。”

她把以前那些事儿挑挑拣拣说了出来，芥川龙之介耐心听着，等讲完后才薄唇轻启：“在下出生于贫民街，自小与其他八位同伴相依为命，后来……大家都死了。”

因为无意间听到了海盗做非法交易的日子，就被他们捕杀了。

多知花镜捣碎冰的手停住了，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芥川讲过在贫民街生活的过往：“……后来呢？”

“在下只身前往杀了那群海盗，但妹妹却被带走了。”芥川龙之介捏着勺子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红，“在下不知道那个黑衣男子叫什么，当时天色太暗也看不清他的脸，但那个声音……在下听见就一定能认出来。”

“与死神擦肩而过，那之后在下就习惯了在这座危机四伏的城市里的生活，被野狗撕咬，疾病缠身，暴力胁迫……所谓的如同被扔进废纸篓的人生大抵就是如此，但在下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

随着他的讲述，晴朗的天空仿佛也已阴沉下来，带上了一丝悲凉。

如果不想成为这座魔都的牺牲品，就得把所有的愤怒、怨恨、不甘都化为原动力，不可否认，芥川成长到今天担负了过于沉重的过往。

多知花镜抿了抿嘴唇，再次开口时声音有些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