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太远。

这一世，原本应该早早销声匿迹的王爷，成了这样鲜活又强大的存在，原本应该在乐府唯唯诺诺最后嫁进宫里的乐羲和，成了掌控整个大梁的富人。若是这些人同自己一样呢？若是他们也重来了一次呢？

沈怀惜手腕向下，就着二人现今的姿势更靠近了一些，凑到顾楼停耳边，“姑娘觉得，若是十几岁的身体里住着二十来岁的生魂，那这个人的年纪该如何算？”

如何算？

顾楼停整个人猛地一颤，“王爷……也是吗？”

“这……”

“咚！”

重物落地的声响打破了这个焦灼的氛围，顾楼停猛地扭过头，和站在一边的陆砚乌奴纳两人面面相觑。

沈怀惜挑了下眉，从容地直起身子。

陆砚不自在地将视线落在别处，“真想不到你二人都是容易与人熟络的性子。”

一边的乌奴纳还未搞清楚的样子，直愣愣地看着两人，让陆砚忍不住翻白眼。

也难怪陆砚会多想，刚才那副样子两人挨得那样近，生生把谈话弄成耳鬓厮磨般的场景，从他们那个角度看自然是有点……

“你怎么在这？”

这话是沈怀惜问的，他虽然是问话语气却很平淡，似乎就不是带着疑问，只是打招呼必要的寒暄，来个没意义的明知故问。

陆砚抱着手臂，抬着下巴指向乌奴纳，表情尽是不耐烦。

“这你还不高兴？”

“高兴的很呢，我也是头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也能算金银。”

这话是什么意思？换成别人还可能听不懂，可对于对面的顾楼停和沈怀惜就很清楚了。

当今的四方侯俸禄都不算高，兵部每年拨下来的钱也并不多，大家都是靠着别的生意吃饭。陆家陆殊掌钱，陆砚手上非常拮据，带着未婚妻出来玩也得用名字挂账，每一笔花销都得花到乌奴纳身上。

上次他挨打那回被罚了三个月的零用钱，他出去请下属吃酒就找人借过钱，一还手上就剩下些碎银了，日子过得相当吃紧。

说起来乐羲和真是个大救星，自从她开始操手生意之后，四位侯爷成功实现脱贫致富，尤其是陆家，可谓是成了货真价实的官家富豪。

乌奴纳看几人没话要说了，走到了顾楼停身边，什么也没说但眼神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顾楼停无声地叹了口气，“既然这般巧遇见了，干脆一同游玩？”

“真是天大的恩赐。”陆砚不咸不淡地答到。

至于沈怀惜，他只是挑了下眉，“荣幸之至。”

说是一起游玩，几人却并没有急着去摊市，而是默契地去了一家酒楼，点了几个小菜，还有几个时辰就是赛龙舟了，乐五也参加去敲鼓了，几人决定修整会就去给乐五捧场。

至今也没有吃惯大梁菜的乌奴纳，点了碗莲子羹小口小口地喝，陆砚则是因着沈怀惜请客很不客气地上了几个最贵的菜，还给乌奴纳多点了几个甜点，而至始至终被顾楼停盯着的三王爷，点了盘花生一粒粒往嘴里喂，嘴里说着一些没头没尾的闲话。

突然，沈怀惜扭过头，和顾楼停来了个对视，“顾姑娘这么盯着我，我会想入非非的。”

“大白天的，公子的气质衣袍都遮不住了。”陆砚没好气地猛戳一下眼前的杏仁豆腐，“穿的这样华丽繁复倒是浪费你的好皮相了。”

这是在骂王爷……骚？顾楼停表情有点呆滞。

“哈哈哈哈……”沈怀惜直接一把掐住陆砚的下巴，“砚儿到底是人穷见识少了，没真见过小倌，你这样样貌性子的可更招人喜欢。”

“倒是厉害。”陆砚后槽牙咬得死紧，拍开他的手。

在戳人痛处这块，只要让沈怀惜逮住机会就不可能有人骂得赢他，毕竟他没有痛处这种东西。

“多谢砚儿夸奖～”

“不谢。”

看在是沈怀惜请客的份上，陆砚不想多跟他争执。

而因为四人组的原因，顾楼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沈怀惜之前那番话的含义。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些朝廷各种官员的八卦，然后估摸着时间，一起到了洛河边的赛龙舟场地。

隔老远就看到乐羲和站在船头，穿着鲜红色的衣服，额头系着写有“乐”字的粗布条，身后的船员大多都是她自己的手下，外加几个肌肉线条非常感人的猛男。

这次乐家参与的还不少，乐二那个逮着休息日就闷房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