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气候诡异,五月的天已经初现夏日的燥了,这也是能夸乐羲和会选地方,蒲城反倒成了江东最舒服的地了。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摩肩接踵,热闹得空气都变得厚重起来。
顾楼停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人挤人,跟着沉珠穿梭了几个摊子就有些乏了,偏生沉珠像是不会累,一个人自顾自地给自家小姐开路,完全没发现小姐半路就没了人影。
她天生就不爱和人太亲近,就是小时候被哥哥或者父亲抱着心里也并不舒服,这会更是因着这些陌生人的无心触碰感到心累。
本想着慢慢游离出去,找个安静点人少的地方,可左边却突然又涌出一批人,那些人挤得急,她竟不小心被某个路过的把斗笠蹭掉了。
那张脸出现的一瞬间,顾楼停明显地感觉到人流似乎是静了一刻,可随后这人流便继续动起来,管她不得。
只是,同先前大家各走各的不同,这次她的身边多了些刻意地靠近,背上抵上的温热让她非常不舒服,下意识地将胳膊肘往后拐。
她没收着劲儿,后面的男人吃痛叫了一声,嘴里骂骂咧咧刚想还手,手腕却被人抓住。
“顾二姑娘也来这玩啊。”
“啊啊啊啊啊!”
“王……”顾楼停刚要开口便看到沈怀惜挑了下眉,随后便生硬地改口,“公子,多谢了。”
沈怀惜将那人手腕顺着里面狠狠扭转,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笑了一声,松了手。
眼看那人还要叫嚣什么,楚乾忙堵上了他的嘴。周围的人惊恐地看着沈怀惜,而这时顾楼停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周边的人以他们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小圈。
她有些错愕,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怀惜便貌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自顾自地离开了这个包围圈。而顾楼停,看着那个悠哉悠哉的背影,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公子,大街上打人貌似确实不大好。”顾楼停跟在后面小声开口。
沈怀惜头也不回,语气温和“那怎么做好?”
“至少……挑个人少的地。”
“噗呲”沈怀惜笑出声,“没事,只是脱臼,就算是在衙门门口这么打他,他也奈何不了我。”
他说的这么理直气壮,顾楼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后边。
两人走了一小会,沈怀惜突然停下了,“顾姑娘觉得此处拥挤么?算不算得上个悠闲地?”
顾楼停不解地环顾四周,疑惑地问:“确实是个难得的僻静地,公子问这是干嘛?”
“嗯……”面前的人用扇子撑着下巴微微歪头,“顾姑娘和我同路吗?”
“这,这怎么知道同不同路?”
“那你跟着我做甚?”
是了,她不知道沈怀惜要去哪,沈怀惜也不清楚她的目的地,这么同行一路,真是十顶十的莫名其妙。
听她这么问顾楼停呆愣在原地,手足无措之下脖颈处竟然爬上了绯红,“这,我也是一时无法,便跟着殿下了。”
她低着头一副小女孩做派,甚至连称呼都没意识地换成了“殿下”。沈怀惜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来,但他又怕被小姑娘看到自己笑,愣是半天没开口。
“那我在这待会,公子忙自己的吧。”顾楼停认定一定是天气燥热让她迷了眼,这般没有分寸。
沈怀惜却是无奈地笑了笑,“乐羲和的人在街口撞上沉珠了,我看你对蒲城也不算熟悉才领你过来的,待会人就过来和你会面了。不是烦你,也不是另有安排。”
若是顾楼停没有什么意会过度,这便是在和她解释吧?就是什么也不说,顾楼停也不是傻子,还是清楚这人是特意带着她到安全地的。
她冲他勾起嘴角,“我知道的,公子这么解释,我也不是小孩。”
“这不是怕姑娘误会么。”沈怀惜也笑,眉目看着十分柔和,“要是伤着姑娘的心对我而言也是罪过呀,另外,姑娘怎么不算小孩呢?”
“若是我也算小孩,那公子也是小孩了。”
“不一样的,”沈怀惜走近了些,用扇子虚虚指向她的胸口,“成熟不是用寿命来衡量的,这里还是澄净剔透的,未沾上半点红尘俗物,那便仍然是个孩子呢。”
“公子觉得自己也算把自己融进了众生之中吗?”顾楼停微微皱眉,一把抓住胸前的扇子,“我与公子真有不同么?”
顾楼停是大院里出来的世家小姐,而沈怀惜是宫中的皇子,就算后来成为王爷,他也没走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