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好处。至于我不想让我的人上船,你可以自己想想理由。”
“如果你能预测到风暴,为何不能预测某个人的吉凶?”
“嗯?”沈怀惜也扯出笑容,“我是神仙?”
他用脚踩在沈湘远双腿之间的座椅上,再次重复起了那句话,语气颇为玩味。
“我是神仙?”
沈湘远质问沈怀惜见死不救,那是建立在他有能力预见将来,而预测将来的权力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掌握,也不是拥有这种能力就什么都能看到。
至今能预测将来的人,只有两种人,一是北部的阿挞司,这是借助北部的神,不能看到不属于北部人的命,二是曾经的大梁的国师,祈氏一族。
祈氏一族早已全灭,不存在任何后人,最后一任国师死之前,连乐羲和见都没见过,更不用说看到她多久之后的命了。
沈怀惜这么问就是在问他,“你是觉得我掌握了未知的祈氏后脉,还是觉得我自己的血脉本身有问题?”
如果是前者,那无疑就是在打他自己的脸,毕竟这些年他那么用心地盯着沈怀惜,如果还让他隐秘地得了这种助力,那跟说他没有什么用没有区别。
而如果是后者,不,根本没有这种如果,祈家因为特殊缘由没有女儿,而沈怀惜和沈故危如出一辙的长相比任何证明都能说明血缘关系。
“你的质问乍一听我还以为你对那些船上的人有了怜悯,实际上你是在那样的预想下来试我的吧?试探乐羲和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
“还是那句话,我不是神仙。”他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二哥累了就好好休息。”
沈湘远瞪着他看了好一会,突然笑出了声,“你看着并没有悲伤的样子。”
而沈怀惜也笑了出来,“你看着有吗?”
两人笑着看着对方,一直到嘴角有些僵硬,表情又双双变得阴鸷冷漠。
最后这场“兄友弟恭”的谈话在大雨里落幕,沈湘远顶着暴雨离开了苑平王府,不同于先前等待时的耐心,一刻也不想在这多待。
夜半,楚乾来给沈怀惜换灯芯。
“夫人的药效用不大了吗?”
他说的是之前那种安神的药。
“没有,我还没吃药。”沈怀惜用没拿书的食指弹了一下灯芯的火,“他是真心操心着人的。”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你先吃药。”
“唉,我也操心下人,顾家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听说跟乐五小姐的亲信在收拾烂摊子,勉强能处理。”他将药包拆开倒进香炉里,“书可以明天再看。”
他这副认真样子把沈怀惜气笑了,“我也可以明天再睡。”
楚乾:“……”
“我是真搞不明白了,”沈怀惜把书放下,“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做这种无用功,非得你我都不痛快才是最好的?”
“殿下……”
“把香灭了。”
楚乾没动。
他不想干沈怀惜逼他也是没用的,而且说白了无论他怎么讲,对于楚乾也好,他老娘也好,都不过是病人的任性罢了。
所以,他只是无奈地把书放下,躺上了床。
“滚。”
往日的药都是冲着把他直接药得昏睡过去的,所以对沈怀惜而言,做梦其实是件不太容易的事。
他坐在冷泉的池子里,感觉自己似乎真的能感受到池子水的冰凉,对于习惯性在梦里保持清醒的人而言,这种感觉并不算好。
“哗啦。”
身前突然钻出一个黑色的脑袋,湿滑的长发贴在脸侧和白皙的脖子上,水珠在冷白的皮肤上蜿蜒向下,勾勒出一条条模糊的水痕。
那人眨巴着眼睛,锋利的眉眼犹如春日消融的雪水,仰头看人时的神情如同一朵娇嫩的红梅,说不清的浓稠艳丽。
“殿下……”
“砰。”
有种不可言喻的感觉炸开,沈怀惜的理智一瞬间归位,他冷冷看着眼前的女人,合理怀疑老娘偷偷在熏香里加了迷情药。
下一刻,周遭所有的场景崩解,沈怀惜在一片黑暗里具现出来一把真皮现代样式的人体工学椅,坐上等待自己陷入深度睡眠或者挣脱梦境醒过来。
……
“顾小姐,王爷吩咐说让你在桥亭上稍作等待。”青袍的侍女将头埋进袍子的袖子里,“小姐跟我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