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听着王秉春均匀有力的鼾声,思前想后。
人前的云淡风轻,并不能冲淡内心的焦虑。
但把焦虑传染给别人,只会让大家都更加担心。
只是,老王的呼噜声还挺有影响力,一浪高过一浪地直把他的思路往沟里带。
要不是他知道老王只是血稠,真想起来踹他两脚。
……
天光大亮,钱亦文在一阵香味中醒了过来,睁眼一看,笑了!
别看老王做饭虽然不怎么样,买的饭倒还挺对他心思的。
一碗豆腐脑和两根油条摆在眼前。
这边的豆腐脑,不放豆子,只放香菜、辣椒油和袋子底儿木耳……
鲜嫩得风吹过都要颤上几颤的豆腐脑,加盖了一层土豆淀粉调和的芡汁儿……
撒些“袋子底木耳”,再盖个碎香菜的帽儿,看起来极有食欲。
从两广甜甜的豆腐脑,到川西的豆花,包括家乡的豆腐脑,他都爱。
前世的后半生,主要任务就是孤独地四处游走。
每到一地,他都要尝一碗这种来自于最底层的食物。
钱亦文端起碗来,几勺子就吃下去了半碗。
虽是有点凉了,但依然不失味道。
“王哥,起这么早?”咬了一口油条,钱亦文抽空问道。
“切……”王秉春一脸不屑,“哪像你们这些年轻人,睡得这么死……”
钱亦文白了他一眼:“你可拉倒吧!
“昨天全是我开的车,瞅你睡那样儿,我差点没把你拉屠宰场去!”
王秉春斜了钱亦文一眼:“你……你咋埋汰话儿越来越多了呢?”
“就你这一出儿,还用我埋汰吗?”钱亦文嘿嘿一笑,“这不是你自己找的吗?非要当姐夫……”
突然间,钱亦文停止了笑骂,眼光停留在桌子上的几瓶酒上……
一时间,豆腐脑和油条也不香了。
半根油条戳进碗里,往前一推,伸手抄起了一瓶子酒。
“就剩一口,吃完了再看吧。”王秉春嘟囔了一句。
钱亦文无心理他,打开瓶盖后尝了一小口。
再看瓶标,和自己设计的那个,不能说很像……
来来来,都来找不同啦!
仔细品了品味道,钱亦文嘀咕了一句:“这酒……差着点意思,但药用得好像还挺足的。”
老王点了点头:“要是他们再把老边拉入伙,和咱们的产品就一毛一样了。”
钱亦文抬眼看了看王秉春,显然在他还没醒的时候,老王就已经品过了……
此刻也正和他一样,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么懂自己的对手,是打哪儿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