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接了钱亦文委托打听柳敬言和王场长的活儿之后,李长丰这两天一直很忙……
接了钱亦文的电话,心里一阵打鼓,本想找个借口不来的。
但听钱亦文说得一本正经,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一起坐下来商量,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第一次走进钱亦文的办公室,李长丰对环境大加赞赏:“钱老板,你这整的可真像样啊!我兄弟这回算是伸开腰了。”
“啥伸开腰啊,跟你们比我就是空有个敞亮的门面。”
钱亦文客套了一句,又指了指王秉春,“人家王老板那办公室那才叫个气派!”
李长丰斜了老王一眼:“那是,配置还全……”
王秉春撇了撇嘴:“早变样了,不信你问他!”
李长丰讪笑一声,四处观望起来。
他没心思去问钱亦文王秉春的办公室究竟什么样,他不想讨这个没趣。
老王话里话外都透露着钱亦文已是他的座上宾,而他去王秉春的办公室,都是半年前的事儿了……
钱亦文把二人让进了自己的小茶室里,关好了房门。
三个人,一壶茶,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小空间。
当时三人就是在这样一种气氛中议事的。右一为钱亦文,左一为老王,手在桌上的是李长丰
各怀心腹事地开了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后,钱亦文首先开口了:“姐夫,李哥,这回的事情稍微有点严重……”
自打这事儿出了以后,钱亦文第一次说这种丧气话。
两个人各自品着茶,一脸深沉地听他接着说下去。
钱亦文说道:“种种迹象表明,人家是有备而来,咱们现在挺被动。
“就比如说,燕京的降价,现在就是人家捅一刀子咱们出点血儿。
“如果我预料得不错,咱这一波礼之后,人家将会有更大的一波礼也随后送出……”
王秉春点了点头:“那咱们总得有点抢前的行动吧?
“这样下去,不是一直得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吗?”
李长丰也说道:“是啊!下边的人都在问,七块三一下子降到了七块零五分,而且还不知道人家下一步降不降。
“盛京那边的兄弟都在问呢,也不知道这钱到底算谁的……”
李长丰一边说,一边瞄了钱亦文一眼。
无论降多少,两头不变,割的都是中间商的肉。
李长丰的一个眼神,钱亦文就明白了,朝着两人笑了笑后,钱亦文表现出了大度:“打价格战,大家都有份儿……
“降价这一部分,都从我这里出吧,不能让你们在中间的赔上!”
钱亦文的话说得敞亮,可王秉春明明听到他说了句“大家都有份儿”。
既然是大家都有份儿的事情,哪有让一个人来承担的道理?
琢磨了一下后,王秉春开口了:“也不能都让你担着,咱们分摊就行。”
李长丰瞟了王秉春一眼,没说话。
这话心里听着不痛快,可还没法儿反驳。
早知道这是个必然的结果,我抢先敞亮一回多好?
想到了“清峰山”在海龙,王秉春气不打一处来,拍着桌子发了一句狠:“不是知道他厂子在梅山镇吗?
“咱去一趟,端他老窝去。”
钱亦文摆了摆手:“姐夫说得有道理,咱抽空是得去一趟,但那不是眼前的任务。
“我刚才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办法,我说一下你俩参考。
“说得对咱就执行;说得不对,咱再想别的办法。”
喝了一口茶后,钱亦文客套起来:“按理说,你们俩都比我大,经历得比我都多……”
说到这里,钱亦文不自觉地拿手捂了捂鼻子,轻咳了两声。
说假话,总是他妈的有点肾虚。
“磨磨叽叽……”王秉春不耐烦了,“有屁快放……”
钱亦文说道:“我觉得,咱可以分两步走。
“第一步,把各地的市场努力稳住,哪怕是有断臂之举,也得忍着点疼……”
李长丰插了一句:“这倒没啥,不就是少挣点儿的事情吗?”
“对!”钱亦文接着说道,“要做好不挣钱的打算!”
此言一出,二人同时猛地抬起头来。
做买卖,图个毛啊?不就为了挣俩钱儿吗?
一个买卖人,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