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珊满月的前一天下午,站在车间里临时搭建起的工作台前,钱亦文皱起了眉头。
小包装的生产已经进入了正轨,新招来的工人,经过五分钟的复杂培训(含上厕所三分钟)后,已经上岗了。
卫生安全的保障,就是一件蓝大褂和一副橡胶手套;
用到的工具,就是一个大漏斗子,一个量杯,还有几个压盖机。
好在现在还没有严管管,这要是等到食药监成立,相关法令一出台,挣这点钱都不够人家来一趟的……
看看生产正常了,钱亦文又嘱咐了阎春生和孟小波几句,才放心地离开。
和王秉春一家三口,载着两个大爷、钱敏红娘俩,还有两大坛好酒,回了三合堡。
钱珊满月,人客众多,必须带两坛子好酒回去……
本来,他没打算把这事儿告诉大爷。
虽然大爷时常来公司看上一眼,钱亦文和两个姐夫也到了可以自然开玩笑的地步。
但是,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觉得有点像是拿大爷当外人呢?
也许,无论和大爷的关系恢复到什么程度,大爷半生不归的行为都会在他心里有阴影吧?
数载不回乡,情有可原。
大半辈子都不回来,什么样的过硬理由才能说得过去呢?
二大爷知道后,拿出人情世故来劝他:“你这事儿出的可是犯大毛病!
“去不去,是人家的事儿,但是你要不请,那可就是你的毛病了。
“这不是给人留话把儿吗?
“将来你大爷要是知道了,你这顿骂挨得得有多冤?”
仔细想想,二大爷的话有道理,钱亦文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大爷。
老头儿一听,很是高兴:“这可得去!老钱家又添一口人,哪能少了我呢?”
接着大爷又皱起了眉头:“可惜了,你大娘和你姐姐、姐夫都忙,要不然是不是都去热闹热闹。”
钱亦文赶忙替大爷打起圆场:“大爷,老钱家现在你最大,你能到场就行了。
“他们忙,就让他们忙吧,咱不挑这个。”
大爷听了钱亦文的话,满心高兴。
不但人来了,而且还出了一台车。
不然又得有一半的人得坐火车回来了。
……
过了吉春,二大爷看了看窗外:“是不是快到平安了?
“到平安咱们上杀猪匠子那儿看一眼,明早要是杀猪,咱们来接点血。”
等了一小会儿,不见钱亦文有回应,二大爷抬眼望了过去,见钱亦文正盯着窗外出神。
窗外,城乡结合部的街边,是一家药厂……
钱亦文入神于一家破败得不成样子的药厂,是有原因的。
前世,医药是他集团公司的几大版块之一,众多的药厂一年给他创造的利润无法计数。
只是,守在家门口的这家药厂他并不熟悉。
有知道这家药厂的吗?
看样子,这个名为欢胜久泰的药厂大概经营得也不怎么样。
星期六,大白天的大门紧闭,透过铁大门上的栅栏缝隙看不到半点生机,这是提前双休了?
欢胜久泰?这不是个医药公司的名字吗?
一个药厂,怎么取了个这么奇怪的名字……
二大爷见钱亦文没理会自己,伸手怼了他一下:“我跟你说话呢,听着没有啊!”
钱亦文回过神来,尴尬一笑:“二大爷,我重听一遍吧……”
“我问你是不是快到平安了,咱得提前去跟杀猪匠子定点猪血。”
钱亦文笑道:“二大爷,明天早上咱早点来不就行了吗?”
二大爷白了他一眼:“猪血是快货,明早来就没有了,哪回都得提前定。”
“那怕啥?咱这不是有车吗?”钱亦文说道。
二大爷撇了撇嘴:“可拉倒吧!起大早的事儿,我可不敢指望着你们年轻人。”
钱亦文嘿嘿一笑:“也是……就这司机,沾枕头就跟死猪似的。”
“你才像猪!”王秉春骂了一句,又从倒车镜里向后看了一眼二大爷,嘿嘿一笑,“二大爷,太早我还真起不来。”
“咋的?你不吃啊?”二大爷回头瞄了一眼刘丹凤 ,“你不吃,你媳妇儿还不吃吗?”
如此一说,老王再无二话,郑重点了点头,开始琢磨起生物钟的事情。
钱亦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