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之后,一家人聚到了一起,制定了行动方案。
决定采用罕见的1-5-2阵形,对春生妈展开攻势。
计划中,由四婶片锋直入,先去打探敌情;刘丹凤和王秉春不便说话,留守后卫;其它5人做为主力,使用群狼战术控制中场……
经验丰富的四婶对于干这些一点不打怵,率先出场,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
四婶走了有一阵子了,钱亦文抬手看了看表,起身说道:“二大爷,咱们走吧。”
“我可不去……”二大爷瞟了一眼一屋子的人,往炕里拧了拧身子。
“二大爷,你要是不去,刚才研究半天的1-5-2阵型不是变成1-4-3了吗?”
二大爷咧了咧嘴,一脸的不自信:“我可不去,都熟头马面的,人家要是当面说出不同意的话,以后见面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你们去吧,我在家给你们做饭……行就行,不行咱往后就不惦记着了……”
钱亦文忍不住摇了摇头,找对象还要顾全个脸面,二大爷这思路有问题!
纪兰凤、四叔、钱敏红、钱亦文四人出现在阎春生家的时候,四婶正以三寸嚼不烂之舌,在那儿做思想工作呢。
“他二舅妈,能往前走一步就走一步吧,有啥抹不开的呢?”
“这些年苦熬干修的,自己受的是啥罪,自己心里没点数儿吗?”
“这都新社会了,你怎么还是老脑筋呢?还指着政府给你立个贞节牌坊啊?”
二舅妈低头不语,任由四婶说着她的单口。
四婶接着说道:“人得往前看,脚后跟打火镰——谁知道哪一步就走着了?”
原始取火工具,由火绒、火石、火镰组成,通过撞击出的火花引起明火。四婶的意思是说二舅妈脚后跟被点着了?
二舅妈满脸无奈,还不好还口。
平时和老广播在一起啥话都骂,可今天她突然间正经起来,怎么把自己还整没词儿了呢?
钱亦文瞅准了时机,接替了口干舌燥的四婶:“二舅妈,咱这也是正正经经办事,又不是偷偷摸摸的。
“你要是怕见着老邻旧居不好意思,咱过段时间就去春城。
“现在国家都支持的事,你还有啥顾虑的?”
春生妈又往炕里挪了挪,虽没言语,眼光却看向了纪兰凤。
这一眼,看得钱亦文心里不踏实了。
很明显,春生妈要是借题发挥,下边要说的话可就有点噎脖子了……
只是,春生妈并没开口,看来老太太这是怕把嗑唠散!
钱亦文趁机给二舅妈画起了大饼:“二舅妈,等你俩到一块儿了,往春城一落脚,我再抓紧帮春生找个对象……
“隔个一年半载的,给你再生个大胖孙子,这一大家子人在一块儿,多好。”
这几句话,正中二舅妈下怀,这可是她最爱听的。
只是,稍一扬脖又向后诿了诿。
又别扭了一会儿,在纪兰凤和四婶半开玩笑的“逼问”下,总算是答应了下来。
钱亦文舒了一口气,想不到自己还是个当媒婆的材料……
见春生妈终于吐了口儿,大家都高兴了。
钱亦文笑道:“二舅妈,既然你同意了,咱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一起过那边吃顿饭吧。”
二舅妈突然身躯一震,指着钱亦文撇了撇嘴:“妈呀!你这孩子挺尖挺灵的,咋说这话呢?”
“二舅妈,怎么啦?”
“不明不白的就让我去端你们老钱家饭碗?我可干不出这事儿来!”
钱亦文笑道:“以前我家有个大事小情你不是也总去帮忙吗?忙完了不也得吃饭吗?”
春生妈听了,又往炕里诿了诿:“那可不一样!
“这时候我可不能去!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你二舅妈三十来岁就守寡,可着三合堡你打听打听去,有人敢说咸道淡的吗?
“就你四婶那破车嘴,她都不敢说我啥!”
听春生妈当着四婶的面就敢这样说话,钱亦文差点笑出声儿来。
这两个人平时论着就是姑嫂,说话本来就没深没浅,谁也不恼谁。
但今天不一样了,有底气了。
马上就是妯娌了,而且还比四婶大,没有点傲娇的气质怎么能行?
可是,四叔一听,当时就支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