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春生琢磨了一下,还是心有不甘:“就这么便宜了他?”
钱亦文说道:“当然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给是要给,但怎么给那就是咱们说了算了。
“你把剩下的全都集中到我家……咱家来,给他留点在那边,懂吗?”
阎春生心领神会,笑了笑:“明白……一车是买卖,一扛也是买卖;特等末等都是货,这两天我不回去了,就在这边干这事儿。”
钱亦文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是不是虎?交待给别人不就行了吗?
“你妈结婚,你不到场,你对劲儿吗?”
阎春生转身坐正,不吱声了。
最近,这个一文钱的话听着句句扎心窝子,可是却又没法反驳……
正想着,来到了自家门口,阎春生开口说道:“停停停!我回去找两件棉衣服。”
钱亦文放慢了车速,朝着那几间房子指了指。
阎春生定睛一看,眼睛当时就长长了。
院里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四叔正拿着斧子往门窗上钉木板呢。
个人觉得,四叔这活儿干得多少有点敷衍……
就在前两天,钱亦文给四叔打了个电话,嘱咐他把徐会计和堡子里有头有脸的几个人一起请到了家里,正正经经地喝了顿酒。
光有结婚证书,二大娘不会好意思就这么搬过来。
结婚证书,是在法律上认可了这桩婚事。
可庄户人家对三媒六证更看重,少了见证不行,有了这顿酒,这事儿才算是名正言顺。
就像卖房子不光要有房契,还得在签字画押的时候把街坊四邻都请到一起一样。
过了这一关,二大娘才在纪兰凤和四婶的几次相请之后,搬了过来。
阎春生盯着忙碌的四叔嘟囔了一句:“这……这怎么还把门窗都钉死了呢?”
钱亦文往前指了指:“以后,那边儿就是你的家。”
一边挂档,一边又对阎春生说道:“春生啊,咱哥俩说归说闹归闹,咱们两个姓儿,连个叔伯兄弟都算不上。
“但二大娘到了老钱家,我就得拿你当亲兄弟看待。
“咱哥们儿好好干,过不了几年,你在大城市里买车买房,哥再给你娶个媳妇!”
阎春生寻思了一下,这个便宜哥哥说的话倒是挺感人的。
只是,什么车呀房的,那是我现阶段的人生目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