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连续打了几个电话,知道了盛京、燕京、沪城、羊城的情况,精神头儿也跟着上来了,大着嗓门冲钱亦文喊了一句:“下一步,干啥?”
“嘘……小点声儿!”钱亦文瞄了一眼大爷,小声说道,“下一步——”
钱亦文刚一出口,门外吵吵闹闹地进来了一群人。
抬头看去,一群老头儿老太太仰着脸,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
徐会计和老茄包子,也随后走了进来。
老茄包子满头大汗,进了屋就喊上了:“孟经理呀,给我们整点儿水喝吧,渴死了。”
孟小波笑道:“我这就去沏茶。”
“回来回来……”徐会计对孟小波招手说道,“整点新打上来的凉水就行,越凉越好!”
孟小波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钱亦文。
显然,在孟小波看来,这并不是英多的待客之道。
钱亦文笑道:“就接点自来水吧,水龙头打开,多放几分钟……”
那年代,喝点生水,不算毛病,现在还有人喝吗?
大爷一觉醒来,风云已淡……
眼前是一群老头儿老太太,正在讨论谁的衣服好看,正在讨论许多没见识过的新事物。
老头儿翻身坐起,嘀咕了一句:“谁捅咕我?”
钱亦文笑道:“大爷,二大爷他们都回来了,咱去吃饭。”
大爷揉了揉眼睛:“你们的事儿,都办完了?”
钱亦文笑道:“都安排完了。”
“挺好的?”
“一切顺利!”
大爷抬头看了看钱亦文,满眼都是胜利的光芒,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好……这岁数一大,真他妈是不中用了,沾枕头就着了。”
大爷又白了钱亦文一眼:“刚才做了个梦,对面上来一个排,你大爷刚拉开大栓,就让你给我捅咕醒了!”
钱亦文笑道:“大爷,那你得感谢我呀,你抱个拐棍儿,能对付得了那么多人吗?”
“少他妈贫嘴。”大爷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嘟囔着,“这扯不扯呢,错过了一场好戏……”
几个人刚要出门,电话铃声突然又响了起来。
王秉春一个箭步窜了回来,抄起了电话。
这个时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人敏感。
“喂……春生啊……嗯……对!装吧……过好秤,记准了数儿……”
“啥?要在那儿就给你钱?”王秉春又捂住了话筒,瞧向了钱亦文。
钱亦文摇了摇头。
这个时代,走着走着就蹿出一伙人来,劫你个一分不剩,很正常。
态度不好点,整不好命都得搭上。
春生一个人,带着那么多的钱,二百来里地,还有一半是山路……
这在当时,是件想想就让人害怕的事儿。
老王琢磨了一下,下达了指令:“春生,你就说收钱的事儿不归你管。
“嗯……对,下午我在我公司等他。”
说着说着,老王不知怎么就动了真气:“留点儿?留点干啥?我就问你,留点干啥!”
“钱亦文说的?他说的也不好使!”
老王瞄了一眼钱亦文,接着说道:“不听他的,五味子一斤不留,全装车!
“以前收的黄芪、苦参,不是还有吗?
“挑那长毛儿带刺儿的,给他留点儿……”
“对!你就说钱亦文不是人,使劲压你价,都让你给私下里卖了。”
“记住啊!千万别接他们的钱!”
放下了电话,老王顺着椅背往下出溜了一下,舒舒服服地点了根烟,长出了一口气:“这回好像真能睡个好觉了……”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了两声汽车喇叭声,抬头看时,一辆大车正拐进院子。
“这哪来的车?”老王嘀咕了一句。
大解放逐渐靠近,钱亦文一看龙L的车牌子,脸上泛起了笑意,向外走去。
牌照上的字母,都对应着一个地级市。龙江省的这个L最为特殊,并不对应任何地市。好奇怪……
“边叔从龙江拉回来的好酒。”
老王又问了一句:“好几个酒坊,怎么又去那边往回拉酒了?”
钱亦文说道:“光凭边叔那点窖藏,也就是将够打赢这场仗的。
“接下来,再有订单怎么办?
“难道咱们要用自己刚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