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文顺着英子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个正朝这边走过来的女人,不正是李长丰的媳妇儿江晓燕吗?
不对,是前妻……
江晓燕也看到了他们,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嫂子……”钱亦文叫了声嫂子,突然觉得别扭。
“叫姐吧。”江晓燕一声苦笑,“你们……这是置办年货来了?”
“嗯……”英子点了点头,“来买点过年用的东西。”
“都挺好的吧?”江晓燕关切地问道。
“都挺好的。”
钱亦文犹豫了一下,问了一句:“姐,最近有李哥消息吗?”
江晓燕皱了皱眉:“失踪了,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钱亦文愣了一下后连忙追问:“姐,你和我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晓燕说道:“孩子的学校有活动,非要让父亲签字,找他的时候才知道他失踪了。
“听说是和一个姓王的场长干了什么违法的事。
“那个姓王的场长畏罪自杀了,他潜逃吧。”
“王场长自杀了?”钱亦文回头看了看英子,英子也正皱眉盯着他。
钱亦文又问道:“那……一点儿李哥的消息也没有吗?”
江晓燕低垂着眼帘:“我才懒得打听他呢,死了倒好……”
抬头仔细打量了二人几眼,接着问道:“你们俩怎么这么大的变化?”
钱亦文和英子对视了一眼:“姐,没觉得有啥变化呀?”
“还没变化?”江晓燕笑道,“不说穿戴,瞅这闪神,都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身后的售货员,不免多看了江晓燕两眼。
这话说的就没有水平了,去过东珠港的人,那能是一般人吗?
不过,江晓燕的话倒是让售货员突然想起来了,这不是去年来我这儿买鞋那小两口吗?
聊了一会,江晓燕说是家里孩子在等她,急匆匆地走了。
临走前,颇有深意地瞄了英子一眼,对钱亦文说道:“有个正经的好买卖,就好好做着吧。
“可别像李长丰似的——”
说着话,呸了一口:“呸!你看我,多嘴多舌的……
“满淞江……满世界能找出几个他那死德性的人!”
望着江晓燕匆忙离去的背影,钱亦文想:这样的人,少吗?
坐到车里,钱亦文问英子:“媳妇儿,你说什么样的人会选择自杀?”
钱亦文这一话出口,突然后悔不已。
这样的问题,怎么问得出口……
英子倒不在意:“应该是没有念想的人,才会走这条路吧。”
“什么叫没念想……”钱亦文默默念叨着,心里想着前世的事情……
英子无法感知到钱亦文的内心,继续帮他分析着:“那老头儿那么贪财,想方设法地往手里划拉钱。
“钱还没等花就自杀了,你信吗?”
钱亦文问道:“媳妇儿,这么说你是不信?”
英子重重点了点头。
钱亦文转回头来,陷入了沉思。
车窗外熙来攘往的人流,并没有干扰到钱亦文的思维。
一个个碎片式的故事(或者说事故)像拼图一样,组合在一起。
一切变得清晰明朗后,钱亦文念叨了一句:“死的死,跑的跑,这是想要烂尾呀……”
英子想了想,又问了一句:“这俩人都没了,不是还有个胡臣吗?
“要不,赶年前咱们再去梅山镇看一眼?”
钱亦文摇了摇头:“没啥必要了……
“过个消停年吧,一切事情年后再说。”
英子自顾嘀咕了一句:“就这么完事儿了?”
钱亦文一边发动了车子,一边说道:“这事儿肯定不能这么轻易就过去,但眼下去不去清峰山,真是没必要了。
“两个大活人,说没都没了,一个形同虚设的‘清峰山’,你觉得还会存在吗?”
英子点了点头。
钱亦文一边挂档起步,一边说道:“媳妇儿,这事儿怪咱自己了,光顾着这边的几件大事了,没盯紧。”
英子想了想:“他们这是不是叫丢卒保车?”
钱亦文转头一笑:“媳妇儿,你最近进步挺大的哈!”
英子一笑,继续说道:“在丢卒保车里边,还套着杀人灭口,怕的就是你顺藤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