沓彩纸,不知所措。
“你帮我抹糨糊,我来粘。”钱亦文说道。
刘运成看了一眼拿小棉被盖着的糨糊盆子,朝着钱亦文咧了咧嘴。
“舅,我觉得你在零下二十度的温度里来室外抹糨糊,是对大自然的侮辱……”
钱亦文听了,皱了皱眉头。
这外甥喝了几天墨水,就以为自己多博学了,老是炸刺儿。
这要是不修理一下,以后在舅界,还怎么混?舅妈们怎么看我?
想了想,指了指房门质问道:“那你用你渊博的知识告诉我,怎么把那棵树拿到屋里去……”
刘运成看了看树,又瞅了瞅门,不说话了。
唉!看来,姜还是老的黄!
辣……
甥舅二人相互配合,不一会儿,一张张三角形的彩纸,错落着被粘到了那些七七八八的树枝上。
一边干着活儿,钱亦文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套着话:“外甥,我听你妈说,你处对象了?”
刘运成手一抖,一筷子糨糊,全抹在了袖头子上。
斜了舅舅一眼:“哪有的事儿啊!
“你别听我妈瞎说,她就是你给她安排的活太轻巧了,闲着没事一个人在家瞎琢磨。”
“那你紧张啥?”钱亦文偷瞄了瞄刘运成的表情。
“没紧张……”刘运成说道。
“那你跟你妈要五块钱,干啥用了?”钱亦文继续追问。
这些事儿,都是回来的路上钱敏红和钱亦文说的,并嘱咐他打探一下军情。
“我和同学一起开了个公司。”
“还没毕业就开公司?”钱亦文有意无意地往下延展着话题。
刘运成递过一片彩纸:“舅,是我同学的爸开的公司,到时候让我去给管理。”
钱亦文自顾念叨了一句:“五块钱的公司?你们这买卖干挺大呀!”
刘运成说道:“舅,我出五块钱,人家出的可是五千。”
“哟,那你这同学,对你可是真不错呀!”
钱亦文一边说一边想,象征性的出点钱,合规矩。对方这是既不想让你多拿钱,又把你拴进来的意思。
钱亦文不再追问,岔开了话题:“你这糨糊抹的少,还没等到我手呢,就冻成冰棍了。”
刘运成说道:“那我再给你抹一遍吧。”
刘运成伸手来拿彩纸的时候,钱亦文突然问道:“你那同学,长得挺好看吧?”
“还行吧……”
话一出口,刘运成才知道,自己这辈子是斗不过这个舅舅了。
这也不按国际惯例来呀!
钱亦文得意地笑了笑:“这年龄,处个对象也没啥不对的。
“你舅像你这岁数的时候——”
正说着,钱亦文突然感觉到,身后一大一小两个影子正向这边移来。
当即改了口:“你舅像你这岁数的时候,还不知道对象是啥玩意儿呢……”
回头,对走过来的英子说道:“媳妇儿,你来的正好,把这糨糊拿炉子上再坐一下,有点抹不动了……”
英子一手拿着糨糊,一手牵着钱多回屋了。
刘运成强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个六!快点干你的活儿得了!”钱亦文折了面子,把气撒在了刘运成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