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放到铺底下后,扫了两眼上面的四个人。
中铺上,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和一个中年妇女。
老头儿正趴在那里,一边翻着电话本,一边记录着什么。
看头上戴的那顶前进帽,像是个公家单位出差的人。
中年妇女也是刚到,正在安放行李。
上铺的两个人都很安稳,看来是老早就已经在车上了。
此刻,其中一个端着一本书,拿倒了都不知道。
别一个,盖了一件衣服在脑袋上,半遮半掩地露出一只眼睛来。
不时的,二人还有点眼神交流。
坏了!大爷的嘴,这么灵吗?
钱亦文四处看了看,所处的位置倒不算偏,离着乘务室也就六七米远的样子。
躺在铺上,钱亦文半闭着眼睛,看着上铺那只贼溜溜的眼睛。
百八十块钱,倒不可惜。
但有个存折在身上,上边的钱对他和展望来说都很重要。
而且,意外还是不要发生的好,吓着媳妇儿怎么办?
想着想着,来主意了……
不让她知道,她不就不知道害怕了吗?
人常说的“无知者无畏”,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来的……
心念及此,钱亦文动作夸张地拍了拍兜儿,大声说道:“媳妇儿,待会来卖东西的,你要买啥,跟我说。”
英子愣了一下,钱不都在我这吗?
你拍那一下子胯骨轴子,是什么意思?
“朋友啊朋友,列车已经开动,我将和你一路同行……”
车开之后,趁着上厕所的机会,钱亦文把英子身上的钱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英子不免奇怪,这人都好久不管钱了,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欲望?
“媳妇儿,钱放我这儿,你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回到铺位后,钱亦文说道:“媳妇儿,我看这列车员眼熟,我去看一眼。”
钱亦文还真的去了乘务室,只是乘务员可并不认识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抬眼看了看笑容满面的钱亦文,没言语。
“同志,有晕车药吗?我媳妇儿她晕车。”
钱亦文一边说,一边从兜儿里掏出两盒烟,放在了小桌子上。
乘务员扫了一眼那两盒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来,倒了几片药出来:“一次只能吃一片,可千万别整多了哈!”
钱亦文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同志,这车几点钟到燕京?”
“明天上午十点半。”
钱亦文把票拿了出来:“同志,我们两口子昨晚有事儿,半宿没怎么睡觉。
“一会可能得早睡一会儿,您先把我们的票检了吧。”
乘务员嘻嘻一笑,年轻倒是好……
不过,跑了这么多年的车,总跟逃票的较劲儿了,主动要求检票的还真是不多见。
当下接过票来,看都没看,咔嚓咔嚓就是两剪子,又递给了钱亦文。
钱亦文接了车票,礼貌点头后,心满意足地回来了。
钱亦文在1986年2月26日购买的车票,目前存于英多历史纪念馆中……
临近了自己的铺位,钱亦文回头回脑地对着空气说道:“没事儿,你忙你的吧。”
一边坐下,一边嘟囔了一句:“工作时间还想喝酒,也不怕领导收拾你。”
嘟囔的声音有点大,其他五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入夜,乘务员过来检票时,钱亦文提前闭上了眼睛。
上铺的两个人见乘务员没有叫钱亦文,相互对视了一眼。
卧槽!他们还真认识……
夜半,钱亦文隐约听到上铺有动静。
“老黄,整吧!”
“嗯,半个小时,捋到那头儿,正好到站下车,能接上下一趟!”
紧跟着,两个人轻手轻脚地从上铺溜了下来。
轻盈到听不到一点声音……
钱亦文留意到,其中一人路过中铺时,盯着出差大哥的皮包犹豫了一下。
看了一眼钱亦文,又接着下行。
钱亦文微睁双眼,看着两人离开。
让他吃惊的是,那个被称为老黄的,竟然是个瘸子!
卧槽!二十世纪道儿上的顶尖人才呀……
随便找本小说放上,充个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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