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儿赶来的时候，钱亦文和王秉春已经洗漱完毕，正坐在那儿一边聊着天，一边等他昨晚许下的早餐。

钱亦文盯着大春儿手里的东西，暗叫不妙。

老王问了一句：“这是什么东西？”

大春儿不无得意地说道：“咱老燕京的豆汁儿和焦圈，见天儿吃也吃不够的东西。”

京城美食——豆汁儿，建议没喝过的，都试一试……

钱亦文叹了口气。

短了一句话，就多了一场噩梦。

豆汁儿这玩意儿，也并没有难喝到无法下咽的地步。

只是，他是真的喜欢不起来。

王秉春倒是没他那么反感，吸溜吸溜喝得很有滋味儿。

趁着大春儿去院外大厕所的时候，钱亦文问道：“姐夫，好喝吗？”

“好喝呀！”王秉春回答着钱亦文的话，吸吮的动作并不停止。

钱亦文看了一眼老王：“那你快点喝……”

“干啥？”

钱亦文皱皱眉头：“喝完了帮我把这碗也喝了。”

说罢，钱亦文起身，炉子上提起了大铝壶，倒了一碗开水，泡着焦圈吃了起来。

院外，传来大春儿的声音：“哟！李奶奶，您早啊！”

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哎哟喂，是大春儿啊！

“这房子不是卖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呢？”

大春儿说道：“李奶奶，我们老板买的，今儿正好路过，来瞅瞅房子……”

“噢……大春儿啊，你过来，李奶奶跟你说——”

李奶奶的声音渐低，直到最后，什么也听不到了。

王秉春看着钱亦文把一碗豆汁儿倒进了自己的碗里，朝他撇了撇嘴：“这味儿多好啊！你咋这么挑剔？”

钱亦文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属猪的，就喜欢这味儿！”

老王气得一挺身子：“草！看把你给狂的！

“当年挑着担子四处转的时候，饿了的时候，有这么一碗，那还不得美死你！

“赶上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挑那好看的树叶子，也得揪着嚼两把。”

钱亦文笑骂了一句：“我就不信，树叶子里头，你还能挑出来大眼睛双眼皮的。”

“滚！”老王回骂了一句，接着吸溜他的豆汁儿去了。